□舒曼
一
“蒙小恬,婚礼马上就要开始啦!”伴娘紫涵急匆匆闯进化妆间时,意外看到马上就要成为新娘的蒙小恬,眼角似有泪痕。蒙小恬扭过头,朝紫涵妩媚一笑。只是,那笑,牵强。“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马上来。”紫涵一走,蒙小恬摘下头花,脱下婚纱,将一封信搁在化妆台上,看了一眼镜中已换上便装的自己,带上门,悄然而去……蒙小恬逃婚了。
二
一直觉得,自己许多想法,和同龄人不一样,蒙小恬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蒙小恬执拗地认为:不管手里握着一把好牌还是烂牌,出牌得随心所欲。射手座的蒙小恬,就是这么我行我素。
“你这个性呵,真不讨人喜!”因为蒙小恬的率性率真,死党紫涵没少埋怨她。蒙小恬呢,依然故我,活得坦荡而真实。直到遇见那个寡言少语的何以然,蒙小恬内心才有了些莫名悸动。
三
音乐学院毕业的蒙小恬,虽然找了一份稳定的事业单位工作,可是,业余她还是喜欢和一帮朋友玩音乐。她弹吉他,死党紫涵是贝斯手。“这个打架子鼓的男人好帅!哪儿冒出来的?”那天,蒙小恬看到新来的鼓手正在激情飞扬地表演,被深深吸引。“哦,这个新来帅哥,名叫何以然。”紫涵对蒙小恬耳语,“海归。还拐了个金发碧眼的英国妞儿回来。”
四
两个人的同台演出,让蒙小恬不得不膜拜何以然的演奏技艺。那水准,真不是吹的。“有两个音不准。下次注意哦。”一次义演过后,散场时,极少说话的何以然,第一次对蒙小恬开了“金口”。蒙小恬一听,满脸红晕,害羞。是的,演出时她走了神。
“可以教我打架子鼓吗?”鬼使神差地,蒙小恬就鼓足勇气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可何以然,居然没任何表示,看了蒙小恬一眼,闪人。狂什么狂?看着何以然潇洒而去的背影,蒙小恬恨得牙痒痒。嗯,气得直跺脚。
五
“每周两节课,每节课一小时。你只要掉一节课,就别学了。”那天,新曲子合练过后,何以然在与蒙小恬擦身而过时,突然停下脚步开了口。蒙小恬就在喜从天降中,成了何以然的“徒弟”。最重要的是,那个金发妞也突然回了英国,何以然可以安心地教她了。三个月练下来,悟性很高的蒙小恬,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这手把手地教呢,一天天的,就让何以然从蒙小恬的眼里,走进蒙小恬的心里。
六
那天,何以然突然一身酒气,出现在蒙小恬身边。蒙小恬吓了一跳。何以然显然已经醺醺然,脚步踉跄的他已然站立不稳,蒙小恬不得不竭力扶住,最后只得将醉了的何以然带到自己独居的闺房。
那一夜,倒在蒙小恬床上的何以然,说了几乎一夜的呓语,无非是那个名叫玛丽的女子为何那么那么的狠心,为什么置他们数年的异国恋情于不顾……蒙小恬一边听着,却一边笑着:她不走,我怎么来?
第二天何以然醒来,看着身旁酣睡的蒙小恬,完全懵圈。
七
终于按捺不住的蒙小恬,主动出击,半道截住下班回家的何以然。想到那夜出丑,何以然讪讪然。
“你失去了玛丽,还有我呢!我喜欢你的帅气潇洒,喜欢你的稳重成熟,更喜欢你的才华斐然!”蒙小恬豁出去了,一番表白。
“哦。不,不,你是个美丽纯真的姑娘,我,我配不上你!”何以然摇着手,满脸涨红。可蒙小恬知道,其实,是何以然还没对玛丽死心呵。他,还心存幻想。
“我愿等到你张开怀抱接纳我的那一天!”
八
蒙小恬,果然等了何以然整整一年。何以然让她不要犯傻,可她愿意。犯傻的结果,自然换来肝肠寸断。一年后,何以然还是去了英国……
蒙小恬,哭了一天一夜。伤心和绝望过后,她接纳了好友介绍的敦厚男子穆寒。在她看来,失去何以然,和谁结婚都一样。却不曾想到,到了结婚的最后一刻,心有不甘的蒙小恬,终究还是逃婚。
“对不起!穆寒。我心里还有一个人。听不到这个人亲口和我说分手,我就永远放不下……穆寒,祝福你重找一位好姑娘!”读完蒙小恬所留书信,新郎穆寒傻了眼。
九
憔悴的何以然,几年后终于重返故土。见蒙小恬居然还在苦苦等候他,何以然流泪了,“蒙小恬,这几年,你是怎么过下来的?”
“你去了英国找你的玛丽,为何又回来?”蒙小恬冷冷地说。
“她写信给我时,已身患绝症。在生命的倒计时时刻,心中万分懊恼和后悔,希望能再见我一面……我和躺在病榻上的她,延续了最后一段相守时光。她永远地走了,我也亲手埋葬了她和曾经的爱情……”何以然话语喃喃,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蒙小恬听完,泪水簌簌而下:我也会无悔,让生命去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