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春光明媚。一位身着空军军服的大校军官带着家人来带了钟秀公墓的一块大理石墓碑前。这是原南通市广播电视局局长、市人大常委郭飞的夫妇合葬墓。2021年1月2日,郭飞因病去世,享年90岁。大校指着蓝天白云,对郭老的儿子说:“看这无垠空间,到处充满了电波。今天的清明用明晰的晴天代替细雨霏霏,就是在表达对雷达兵郭飞的致敬”。郭老唯一的儿子说:“雷达部队内部有很严格的保密规定,虽然父亲在雷达部队有近30年的服役历程,但对于自己在部队的经历,很少向家属和身边人谈起。直到2020年,时值抗美援朝70周年,父亲才讲述了一些往事。”大校感慨万千,不禁与郭老的儿子一起回忆和讲述郭老作为一个雷达兵的人生历程。
有文化又做过报务员,便被选上雷达兵
“我15岁入伍之后就被分到了部队的通讯部门担任报务员,那时候天天都要转移,非常辛苦,但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都非常乐观,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郭老当年曾如此讲述:“当年渡江战役的时候,我是第一批横渡长江的,那时候是半夜12点钟,我们把电台搬到船上,随大部队一起强渡长江,对岸国民党炮兵对着我们乱放炮,有些船被掀翻了,我还亲自把几个落水的同志救了上来,但是敌人的这些抵抗都是徒劳的,等我们的船一靠岸,国民党的部队就作鸟兽散了,枪炮弹药扔得满地都是。”
提起自己是如何成为雷达兵的,当年的老人很淡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上海解放后,国民党飞机常常来骚扰,我们就从苏联进口了雷达、高炮、探照灯等一批防空设备,需要人去操作,我好歹有点文化,又是当过报务员的,就这么被派去学习去了。”郭老记得当初学习班上的苏联老师,“他们都是些经历过二战的老兵,那个作战经验不是我们能比,他们讲起苏联卫国战争的惨烈状况,我们真的不敢相信,战争居然会这么残酷,等仗打完了,不管是苏联还是德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几乎都没了。”老人还顺便秀了几句俄语,当时把大家都逗乐了。
70年后,对抗美援朝的往事记忆犹新
“我在上海学习雷达技术,那是边学习边战斗,国民党的飞机很快就没了,但是朝鲜战争很快就爆发了,不久我就调到东北防空司令部当参谋。”回忆起朝鲜战争的往事,老人曾不胜感慨,“刚去的时候,美国飞机天天密密麻麻地来轰炸,咱们的雷达功能有限,不能及时发现,吃了大亏,后来,我们从苏联引进了更先进的雷达,加上航空兵水平的提升,美国人就渐渐顶不住了。”
虽然70年过去了,但是老人对于抗美援朝的往事依然记忆犹新,他的儿子表示:“我父亲有时会在梦里喊着曾经的战友的名字,好多年来,他一直保存着许多当时的照片,回忆过去。”
为了祖国防空事业,与家人聚少离多
朝鲜战争结束之后,郭老继续在雷达部队服役,从东南沿海的福建、浙江,再到西北边陲的甘肃、青海,甚至中印边界的喜马拉雅山脚下,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老人曾提起当初击落“台湾当局”U-2飞机的往事,“那会儿国民党的U-2飞机不断侵扰我们的领空刺探情报,我们的防空部队全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敌机一出现,我们就立即进行拦截,但是U-2的飞行高度很高,不是每次行动都能把它打下来的,我当时负责我国东南沿海一带的防空侦查工作,发现敌机后,我们马上采取行动,可惜没有成功,但是相关的消息都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所有的兄弟部队,后来,江西的同志抓住了机会,将它打了下来,并将跳伞的飞行员抓获。”为了祖国的防空事业,郭老走南闯北,与家人聚少离多。
他的儿子回忆道:“我们一家兄弟姐妹三个,几乎一年到头看不到我父亲。我们从小都是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我们的妈妈是福建霞浦人,是部队医院的一名护士,他们是在福建前线认识并结婚的,作为军人家庭,我的母亲一直非常谅解父亲,她始终支持父亲的工作,管好孩子,直到我们长大成人。”
转业回家乡办实事,建成南通电视塔
改革开放之后,郭老转业回到家乡并在多个部门担任领导职务,南通电视塔正是在他担任南通市广电局局长的时候建成的。回忆起建设南通电视塔的前前后后,老人如此感慨:“这么大一个工程可不容易!我在南通市委主要领导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把电视塔建起来。为了这个事情,我跑遍了全国各地,从武汉、上海,到广州、北京,最后敲定了设计方案,并将所有建筑材料和工程设备筹备齐全了,终于把电视塔建了起来,可不容易呀,也算是我给家乡办的一件事情。”
如今,老人的儿女子孙均事业有成,尤其是二女儿的儿子更是继承了外公的事业,参军入伍,并在转业之后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回顾自己的一生,郭老无怨无悔,他曾经用一首诗总结了自己的这一生的经历:“少年从军去,抗日上战场。千里驰淮海,深夜渡长江。青年赴军校,潜心学放空。参战朝鲜地,布网守海疆。监视间谍机,保卫发射场。西陲亚东路,北上边关访。历尽风云变,洁身免自伤。中年归乡里,挥泪脱军装。百年纺城住,新兴电子坊。高塔耸入云,楼内议政忙。老年自娱乐,亲伴陪身旁。他年乘鹤去,遥祝祖国强。”
郭老墓碑前,大校行三鞠躬,敬礼,然后对大家说:过去,郭老的部下经常觉得当雷达兵不如拿枪上战场更过瘾,如今,大家都知道雷达兵是时时刻刻站在保家卫国的最前沿。在新时代,雷达兵使命特殊、更加光荣。今天来拜祭郭老,就是来慎终思远,弘扬革命传统,一代代为中华之崛起而努力奋斗! 无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