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偶遇一位白发爷爷。我和宽少在各类书架之间逡巡，而他岿然不动，一直埋首翻阅一本厚厚的学术史料。当我们再一次擦身而过的时候，爷爷抬头招呼：小姑娘，我没有手机，麻烦借用手机扫一扫查下价格。于是自然而然聊起来，一聊竟有半个小时。从扫码的那本书说开去，爷爷兴致勃勃地介绍上海法租界的历史，有点小较真的可爱，坚持要从如烟往事中搞清楚地名的写法究竟是“洋泾浜”“洋泾滨”还是“杨泾浜”？还论及一些历史人物的重新审视……对我们来说，不亚于从天而降了一场小型文化讲座。巧合的是，老者与宽少是本家。出于礼貌的回应，和爷爷聊起他的专业生涯，原以为必定是人文社会科学，未曾想到八旬老人报出自己是1957年入学的南大化学系，后在国家级科研院所从事高分子材料研究，而所有对浩瀚历史的探寻均在退休后开始。一切都始于“我喜欢”，和所谓的“有用”无关，和人生事业规划无关。爷爷原话是：遇到问题，不迷信前人论断，自己去溯源找答案。告别爷爷，宽少若有所思、思有所得：贯通文理，离不开自由的推理、想象和感受，这是一个完整的人度过一生所需要的心灵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