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本报刊发的《自助报亭“支棱”起一串串记忆》引发社会关注；后续，两则评论《报亭，不可缺少的城市文化符号》《“支棱报亭”打动人心的启示》相继在《南通日报》时评版刊载。书报亭悄无声息地淡出了大众的视野，再次提起话题，发生在这里的点滴被唤起。书报亭如何生存，成为报亭人、读者的牵挂。

书报亭历经兴衰

“你好，请问今天的报纸能寄我一份吗？我找了一路也没看到报亭。”这是一位受访者向记者发出的请求。尽管他本人就身处市区中心，但想买份报纸却无处可寻。

南通的邮政报亭面世于20世纪90年代，那时，纸质媒体盛行，工作人员常常凌晨两三点就着手处理、分配报刊，整车整车地送往报亭。“六点之前，就有读者等在那里，想第一时间看到新闻。”报亭负责人回忆道。

基于良好的市场需求，21世纪初，报亭迎来了一段繁荣的时期，市区报亭数量扩展至80多家。其间，在经营许可的范围内，报亭经营户还顺带销售瓶装水、彩票等。“那时候，几毛钱一份的报纸或者几块钱一份的杂志，让购买者每天的业余生活有滋有味。几乎每个街口、车站、码头、医院、剧院等地都有一个报亭。”读者源泉在《报亭，不可缺少的城市文化符号》中表述，彼时的报亭是满足市民文化需求的主要阵地之一。

随着新媒体的发展，网上信息无穷无尽，报纸杂志发行量逐年锐减，报亭也陷入了经营的困境。伴随城市建设的步伐，不少报亭无奈“退场”。据了解，目前，市区尚存31家报亭，虽然所处地段还算优越，但经营现状大不如前。

经营户冷暖自知

3月29日上午，市区北濠桥路人流熙熙攘攘；市中医院门旁，一间“新视野书报亭”静静地，被笼罩在树荫下。

2020年年初，退休后的陆华以丰富自己的生活为由，联系邮局，盘下了这家报亭；而对于当时就不太景气的报亭市场，她清楚却并不担心。“我就想试着做做。在这里，没有压力，还能消磨消磨时间，成本也不高。”经历过从报纸到手机阅读的阶段，她切身体会到纸质书刊的兴衰变迁。陆华坦言：“虽然报刊种类有许多，但需求减少了。像《参考》《环球》，每天就几份；杂志以前一期卖十本，现在一期卖一本。”

如今，这处小小的天地，除了销售报刊外，还发挥着便民服务的功效。零售口罩、日用品、充电站，市民的部分生活需求被一并满足。“老板人很好，为大家服务。有这么个地方让我们看看报，我们很开心。”今年86岁的周阿姨，在从事教师工作时就养成了读报的习惯，现在每天都会光顾此地，板凳一坐，报纸一端，道的也是家长里短。

在距离不远的人民中路上，同样有一家“新视野书报亭”静居着。20年前，刘女士由于单位倒闭，陷入了再次择业的处境。而那时，报亭对于大众来说，还是一个时尚的行业，她表示：“发展好的时候经营一间报亭可以养活一个家，现在销量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开始经营时，她在售卖报纸、杂志的同时还顺带卖彩票，增加收入。但之后，受互联网的冲击、疫情的影响，顾客渐渐成了流动人群，销量也每况愈下。

消费者需求断层

“老板，今年的《读者》都有吗？还有《三联生活周刊》是每周一期吗？”3月29日下午，市民孙女士赶到位于桃坞路的一家报亭，打算为小孩买些作文辅导用书，她表示，“孩子写作文需要，老师也推荐看，我想这时候去订也来不及了，就来报亭买最新的。”根据孙女士的需求，报亭经营者冯小军还推荐了《意林》等相关杂志，碰到没货的就告知相应的刊发时间，提醒顾客届时再来购买。

这间报亭在冯小军手里拾掇了近十年，是周边不少读者买报的首选之地。走进这方寸之地，只见三面书架上都摆满了书，无论是《读者》《知音》，还是《扬子晚报》《环球时报》，或是《看天下》《世界军事》《航空知识》等，从社会民生到专业知识，从大众文化到小众文娱，应有尽有。但仔细瞧，有最新的，也有往年的滞留品。“下面都是以前没卖掉的，我给摆着，这样看上去丰富一点。”他笑着说。

不过，如此一来，今昔对比也就一目了然了。他指了指封面有些泛白的《看动漫》，说道：“以前漫画类的很多学生爱看，我也因此进了一些动漫人物钥匙扣，现在大家都线上看，这些我还留着。”

除了学生外，老年人也是报亭的主要读者群体。冯小军告诉记者：“原来本地报纸一来就是上千份，卖得也很好，老年人喜欢看。现在也有，但很少了。”他表示，“有些是涨价了，也有部分因为疫情影响，老年人出门不方便，也就不来买了。”

尽管客观环境下有诸多无奈，但总有细微的触动让冯小军记忆犹新，也让他一直以来都保护着纯粹的书报文化。他记得，有专门坐车寻来买报的陌生人，有提前预订的“忠实粉丝”，有晚间为父母买报的年轻人……“无论如何，尽量看起来像个书亭吧。”他诺诺地说。

旧报亭呼唤革新

据介绍，大多数报亭都曾因经营问题面临关停；若一定时间内无人接手，考虑到市容市貌，便会予以拆除。而目前还在营业的报亭，其经营户以下岗、退休人群为主，他们在保留书报文化的同时，还希望以此做点“小生意”，维系精神生活。

“矛盾就在于作为一个文化窗口，它的受众很少；拓展其他业务，吸引受众，也有一定的困难。”报亭负责人表示。正如春晖花园北门口的“支棱报亭”，融入流行的咖啡文化是美好愿景，但如何落地成为现实，还需要一个过程。

下一步，按照市第十三次党代会关于“以绣花功夫深入开展城市环境综合整治，提高城市精细管理水平”的要求，今年4月起，市邮政局将对报亭存在的亭体破旧、污渍等问题进行处理，外观水洗、上漆，在改善城市景观容貌的同时，重焕文化生活中那抹清新的绿色。 本报记者杨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