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海涛

嘉豪同学和我是老乡，我做过他的班主任，有他妈妈的微信。嘉豪妈妈最近告诉我，为了嘉豪的成绩，母子俩又有了冲突，并且儿子态度粗鲁，让她伤透了心。

这一个生活片段，让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教育是一种力所能及的关怀。

嘉豪这个孩子，如果不论及学习，那确实是很好的。他喜欢朗诵，语文课上很积极，对班级的公益活动非常上心。但也许是以前基础打得不好、也许是他对学习缺乏耐心，他的成绩总是不好看。有人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恕我无能，我不是会教的老师。

我结合自己的亲身经验告诉这个伤心的妈妈，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自己的人生并不能由父母或者老师来决定。我家就有叛逆的孩子，我选择的是“三分约束，七分顺应”。孩子们处在青春期，你如果简单地以“对你好”为理由，强制孩子跟着父母的思想走，很可能适得其反。

卢梭主张儿童要回归到“自然状态”，遵循人的自然倾向。教育的使命就是尊重儿童的天性和要求，“免受外界影响”，自由地发展。或许这有点太理想化，但他所说的“顺应天性”不无道理。我们都知道小小一颗种子如果天性受阻，也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能把石块顶开。孩子们如果天性受阻，特别是到了青春期以后，难免会做出大人眼中的“忤逆之事”。

反思一下我们的成人，不去很好地和孩子沟通，不通过合理的渠道去施加教育影响，想当然地认为“我是为了他们好”，就强行要他们顺从大人的意志、实现大人的目的。种子的萌芽开花是有无数个“因”造成的，我们不能质问种子为什么沉默，只能思考那些“因”是不是已经种下、有没有浇灌、有没有适宜的阳光和空气。或许孩子累了、或许他们被一次次挫折困扰、或许他的悲伤在夜深人静才升起……他没有机会去经历多少生活，他只是被武断地灌输知识、贴上各种“标签”，所以他们也许用各种假象迎合大人的期许、也许用失智的愤怒来表达自己的压抑。

家庭不是全能的，老师也不是“上帝”。人类社会的发展本身就是一部崎岖不平的“不均衡发展史”，每个孩子的成长环境和心智都会有很大不同。认真地想想，那些不注重孩子精神成长、不关注孩子的个性发展、只片面追求成绩的教育总归是一场“美丽的错误”。

我们做老师的不也是存在很大的能力差异吗？有“模范老师”、有“骨干老师”，当然也就会有很多“一般老师”，庆幸的是，孩子们并没有质问我们的“一般老师”——你为什么不好好钻研，也成了专家老师呢？念此莞尔。

我不得不承认，教育不是万能的。作为教师，我本人更是有很多“欠缺”。我能做的只是付出一种力所能及的关怀。我应该以宽广的同理心去对待那些和我一样的“并不优秀”“不那么讨喜”的孩子们，告诉他们：发现自己、相信自己，野百合也会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