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庆

“潇湘一片芦花秋，雪浪银涛无尽头。”九月，芦花白了，随风飘舞。如果奶奶还在，村边小河滩头也该是这样的风景了。

奶奶的小屋旁边有一条小河，小河滩头生长着一小片芦苇。这丛芦苇是奶奶的宝贝，她不允许孩子们去踩踏，不允许他人随意采折。

春天来临，春雨沙沙，芦芽从泥土中冒出，星星点点。奶奶搬一簸箕草木灰，走下河滩头，撒在芦苇根部，给芦苇增肥。

快到端午了，河滩头上的芦苇已长到一人多高，挨挨挤挤、枝繁叶茂。奶奶慢悠悠走下河滩，挑大的苇叶摘下，回家把苇叶放在水中浸泡，刷洗干净。然后十几张一叠，两头对齐，捆成一扎。每个儿子家送几扎，再托人给附近的亲友家捎去几扎，剩下的晾干挂墙上备用。家族里的巧妇准备好了糯米、红豆、花生等，用热水烫软粽叶，包出了一个个扎实饱满的粽子。粽子烧熟后，解开丝线，轻轻剥开粽叶，软糯洁白的粽子早飘出独有的清香，飘进鼻中、沁入心中，绵绵不绝……

深秋时节，秋风萧萧，鸿雁南飞，雪白的芦花在蓝天下摇曳。奶奶拿起镰刀，走下河滩，把金黄色的芦苇一根根割倒，然后捆好拖回家当柴烧。

而今，河滩头的那丛苇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