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麟
刹那间的回眸，二千多年的老子，成了天下第一；随心意的出关，五千余字的《老子》，成了道德真经。还是20世纪末，笔者刚看了《老子》（《道德经》），却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正巧那天来到道教圣地西岳华山，看到半山腰的镇岳宫，想请教专业道士几个问题。交谈中得知，道姑姓秦，大约有50多岁。
问道：老子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归隐的？
众所周知，老子姓李名耳，字聃。司马迁在《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中说：“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能否具体说清楚老子出生时的经过？秦道姑说，2500年前的事情，不得详实，只能说说传说了。
关于老子的传说，尤其是他的降生，充满着一段奇异的神话。说是老子的母亲理氏吃了家乡河里的李子而怀孕，一怀就是八十一年，生出个白发苍苍的小孩，就叫老子了。老子从小就勤于用脑，他常与小朋友在家乡的河滩和林间玩耍，揣摩着大自然的奥秘。有一次，老子与小朋友在树林中玩，他看到李子树，就说自己姓李。看到一棵大树上写着一个“楝”字，就说这是楝树。而另一侧的小朋友却说是“槐树”。两人为此发生争执。后来老子围着大树一转，才发现那边写着“槐”。实际上是一棵楝槐连理树。通过这件事，老子懂得了看问题要全面，不能以偏概全。
然而老子最喜欢的还是家乡的河流。也许儿时嬉戏于乡间的涡河等寻常河沟，成年后应该是关注北边的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了。家乡的河流，使老子获益匪浅。
至于老子的归隐，秦道姑认为是因为他目睹了连年战火带来的恶果：土地荒芜，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使他更加痛恨朝政的腐败，毅然与周礼决裂。当时老子任守藏史，相当于周王室典籍图书档案馆长。
春秋末年，在东周王朝都城雒邑通往西部边陲函谷关的路上，老子骑着青牛缓缓西行。负责守卫函谷关的关令尹喜得知信息已恭候多时，恳请老子在函谷关暂住几日。两人相谈甚欢，于是老子经尹喜再三恳求，著书五千余字后过关而去。
秦道姑说，老子离关入秦后还是有信息传出的，他遍游名山大川，最后隐居于扶风一带讲学，传播道家思想。老子高寿，又活了好多年，大约百岁出头。老子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老子曾在槐里讲学，那里的百姓怀念他，将他葬在当地，也就是现在陕西省周至县东南的终南山麓。
学道：孔子曾拜师请教于老子，老子有老师吗？
曾听说过孔子多次请教过老子。秦道姑说，司马迁在《史记》中提到：“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据传，孔子拜见老子有四次。第一次孔子才十七岁，那时老子约四十多岁。第二次孔子三十四岁，第三次孔子五十三岁。第四次不知是何时了。孔子拜访老子后，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见老子，其犹龙邪！”孔子用龙来形容老子，是把老子放在神仙的位置上了。
老子也是有老师的。首先是拜大自然为师；其次拜先贤的书籍为师。他从事图书馆史料工作，得以博览群书。
少年时期，经族人介绍，老子拜商容为师。听说老师病危，老子前去探望。据秦道姑说，当时商容问了老子几个极富哲理的问题：“不论什么人，经过故乡时都要下车，这是何故？”老子答：“这是表示人无论如何腾达，都不应忘记根本。”又问：“人从高大的树木旁经过，为何要弯腰鞠躬？”老子说：“这是敬老。”商容接着张开嘴让老子看，并问道：“我的舌头在吗？”“在。”“牙齿呢？”“没有了。”“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老子略加思索后作答：“舌头还存在，是因为它柔弱；牙齿掉光了，那是因为它太刚强。”商容便说：“现在我已经把天下最根本的道理都传授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了。”
论道：《道德经》说了些什么，哪些是重点主旨？
《道德经》共八十一章，约五千余字，其中分“道经”和“德经”上下两篇。秦道姑对我说：“你问书中哪些是重点和主旨，各人见仁见智，看法是不一样的。我欣赏这几句话，道法自然，厚德载物，上善若水，无为而治。仅供你参考吧。”
先说道法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很显然，老子所说的道，不仅是政治之道、人生之道，更是自然之道。老子的整个思想中，“道”是最高范畴，所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再说厚德载物：《道德经》所说的道是体，德是用。也就是说，道是这个世界的本源，是一切的本质；而德是用来规范这个世界的。道德相和，阴阳相济，才能完美。遵循天道，奉德而行，才是正道。
三说上善若水：这里两个主语词，善和水。用上来修饰善，上是太阳、是神仙，这个善够高的了。又形容善像身处地底下的水。老子认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表明治理国家也要似水一样兼收并蓄，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后说无为而治：在老子看来，自然才是一切的根本，无为的意义，实际上并不是说完全无所作为，须要知足知不足，有为有无为，顺乎自然规律和事物本性而为，才能达到比较完美的境地。
悟道：崇尚自然，六根清净方为道
老子欢喜树林，据说他在家乡亲手栽下的楮树还在。不知他是否从树上找到哲思和灵感：树大招风，说明低调是必要的；枯树开花，告诫希望是不能随便丢掉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喻示凡事不会尽如人意；独树一帜，提醒人们创新才有生命力。
老子更喜欢水，至善唯美，就像水一样，是人类的生命之源，有益于自然界中的万物，却不求回报。水的形象是多样的：喷泉美艳，是因下有压力；瀑布壮丽，是因没有退路；坚冰锋利，是因寒冷造就；暴雨猛烈，是因风雷助威；江河之所以直奔海洋，是因为目标既定，天道引领。
五代的契此，也就是布袋和尚（据说是弥勒佛的化身）有一首《插秧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方见水底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看人家佛教的代表人物为道教唱赞歌：六根清净方为道，“低头”“退步”，水底还能看到天，都符合道的意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