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多年前，由吴王刘濞开凿的运盐河有望‘重见天日’。”14日，大运河考古新发现学术研讨会暨徐家桥遗址考古成果发布会在如皋圆满落幕。现场公布的大运河考古证据表明，如皋城是古通扬运河上重要城镇的历史向前推至唐代后期。作为中国大运河的重要支流，古运盐河是古代横贯通州腹地的水上交通主枢纽。在日本高僧圆仁所著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表明，该遗迹也是日本遣唐使团去扬州及长安所行走过的重要运河河道，与如东国清寺遗址共同构成了南通“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历史遗迹。
“2022年3月~12月，经过近10个月的发掘和勘探，我们在如皋徐家桥遗址发现了不晚于唐代的古运河遗迹及晚唐五代时期的灰沟，宋代的古河道、灰沟、灰坑等各类遗迹11处，出土唐代至宋代的文物标本200多件，包括瓷器、釉陶器、砖瓦、建筑构件等。”南京大学考古文物系及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教授表示。
此外，考古人员在如皋历史城区的考古勘探结合了城市建筑施工过程，还发现唐代水井、宋代水井遗迹各一处，五代—宋代、元明时代的城市道路遗迹各一处，发现唐代至元明时期的瓷器、牙牌、钱币等文物标本百余件。出土瓷器中有来自长沙窑、越窑、宣城窑、宜兴窑、景德镇窑、等窑口的产品，印证了唐、宋时期古运盐河沿线及滨海区域城市交通和商业的繁荣。
据史料记载，古运盐河开凿于西汉，西起广陵（今扬州）茱萸湾，东至如皋蟠溪，即今通扬运河的前身。彼时，从如皋盐场出产的优质海盐通过古运盐河运至扬州，再销往全国各地。
唐开成三年（838年），日本高僧圆仁随使团入唐求法，途经如皋时如是描写，“盐官船运盐，或三四船，或四五船，双结续编，不绝数十里，相随而行，乍见难记，甚为大奇”。
另据《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记载，“申时，镇大使刘勉驾马来泊舫之处，马子从者七八人许，检校事讫，即去。录事等下舫，参诣大使所，日晚不行，于此停宿。”“这些也说明，如皋在当时还起到了一个国防的作用，外国使者通过此处边检站进行边检才能进入唐朝境内。”如皋市博物馆馆长朱晨东补充道。由此，考古团队认为，至少在唐代后期，今天的如皋历史城区就已经是古通扬运河上的重要城镇。
遗迹、农具、器物再现如皋风土人情
“在古运盐河沿线周围，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唐宋遗存，其中大量的韩瓶，以及宣和牌，可以说与先民生活息息相关。”朱晨东说。
韩瓶，民间传说认为它是抗金名将韩世忠在行军打仗时携带的军用水壶。但此次在徐家桥遗址出土的完整韩瓶达20余件，另外在城区中山钟楼附近发现的宋井中，尚有完整韩瓶6件，且规格较大，有双耳、四耳等形态。“专家认为，它多用于装酒，或是装酱料，是早年人们常用的一种生活器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口宋井内，前后共发现了宣和牌21张。据了解，宣和牌是北宋宣和二年（1120年）由一位大臣设计并献给宋徽宗赵佶的，因以年号命名，故称宣和牌。起初，宣和牌作为宫廷赌具，用象牙制作，又称牙牌；南宋高宗赵构偏安江南后，以诏书颁行天下，与民同乐。全牌共32张，牌面点数排列分布依照天上辰星次序数目推编制成次序数目，与今世的牌九相似。
2019年10月，在省文物局的支持下，南京大学和如皋市博物馆联合对如皋境内大运河重要支线运河——隋唐古掘沟遗址暨古通扬运河遗址区域开展考古调查勘探工作。朱晨东表示：“其间，我们从白蒲、丁堰，到如城，再到城北的柴湾地区沿线进行了普通勘探，寻找古运盐河遗存。最后划定在徐家桥段区域500平方米进行考古发掘。”
遗址中出土的与手工业相关的琉璃残件、农业工具、古钱币、不同窑口的瓷器、建筑砖瓦、河道遗迹等，生动展现了唐宋时期古通扬运河沿线的一般聚落文化，证明了徐家桥遗址为古通扬运河沿岸晚唐五代到宋代的聚落遗址。
用文物讲好古运盐河历史文化故事
“出土的运河遗迹、来源广泛的古代瓷器、古农耕用具、古钱币、古牙牌、城市建筑遗迹等材料，为认识大运河盐文化、江海交汇地带的区域开发历程、江海城市文化起源发展、南通地区海上丝绸之路遗迹等历史提供了重要资料。”朱晨东说，综合如皋市徐家桥遗址及如皋市历史城区的考古发现，古运盐河遗址的年代和分布已有了初步认定。
在现场勘探发现的五代至元明时代的砖铺道路呈南北走向，被今天的如皋城市南北中轴线主干道“海阳路”所叠压，表明1000多年来如皋城市的南北中轴线一直北依古通扬运河而未曾移动。
“钟楼所在地与发现的宋代县衙甬道处在同一位置，而且根据测量结果，县衙所在地离海平面较高，属于如皋的最高府。”
此次考古系列成果夯实了如皋申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学术基础，也有助于推动大运河文化带及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长江国家文化公园江苏段建设。
如皋徐家桥遗址考古发掘及如皋历史城区考古勘探作为江苏海上丝绸之路申遗点的调查研究工作的组成部分，有力推动了海上丝绸之路南通遗迹申报世界遗产工作。目前来看，许多谜底还亟待揭晓。
接下来，依托相关考古发现，相关部门将统筹推进“通扬运河博物馆”建设、古运盐河遗址公园规划建设，打造集保护、展示、研究、传播和旅游为一体的文旅新载体，凸显古通扬运河文化遗产在当代文化建设及经济社会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作用。
本报记者李波 杨镇潇
本报实习生陆家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