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辰

国外有些出版社重印大作家全集或系列作品集，会请一位专家写导读，每册书前都有一篇，如果抽出来单独结集，便是一本书。国内类似的情况却不多见，止庵《苦雨斋识小》（东方出版社二〇〇二年版）庶几近之。

《苦雨斋识小》主体部分所收录的，正是止庵为“周作人自编文集”三十六种所作的编校前言。每篇都凭借第一手资料介绍成书过程、文章内容、文体嬗变，还有具体的版次和页码。其用功之精深、心得之贴切、体例之周全，均足以为书话写作的范例。尤其是其中对序、目录、正文各占页码的交代，让人想到书画册页的图录，不仅要标明页数，还要标明尺寸。书籍同样有页数多少、尺寸大小的问题。现代书话作者很少注意到这些细节数据，显然不够规范。

《苦雨斋识小》也曾拟名《苦雨斋书话》，可又考虑到这个书名容易引起误解，以为是苦雨斋写的书话，其实是关于苦雨斋著作的书话，便放弃了。再说，止庵对书话一词“素不喜欢”，觉得是出于后人杜撰，不如周作人自称“读书录”或“看书偶记”更为贴切。

当然，从周作人本人乃至止庵本人的写作看，所言甚是。但通常所谓书话，覆盖面更广，涉及读书，也涉及藏书、得书、访书、买书、卖书等诸多类型，并非“读书录”或“看书偶记”可以囊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