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云

水绘园，寒碧堂。

台上，木偶脚下生风，一转身一回眸全是柔情，一抬手一弯腰尽是生动，说不尽的可爱。技艺纯熟的演员略施粉黛，一手握住木偶的命杆，一手操纵木偶的手脚动作。他们目光炯炯，望向木偶的眼神专注柔和。步履轻快完成走位，演绎出一堂妙戏。

台下，男女老少坐得满满，啜着清茶，悠闲地赏着这精妙的木偶戏。

他们观赏的，正是我们如皋的杖头木偶戏。

木偶人的制作过程复杂，工序繁多。首先要挑选木头，常用的有樟木和梧桐木。随之进行开坯、定型、细雕、补隙、裱纸、磨光、刷泥、上粉、绘脸等十几道工序。雕刻木偶头时要注重五形（眼、口、鼻、眉、耳）和五骨（眉、顶、颧、额、颏骨）。各种木偶的面貌是不一样的。譬如男性的耳朵会偏大一些，而女性的则比较小巧，基本上以点代替。

不同的人物形象也会用不同颜色区分，黑棕色服饰的大多是邪恶的反派，粉、蓝、紫色等明度较高的颜色多用于勇敢积极的正面人物，而身着白、浅灰等色服饰的，多为存在感较低的人物。

如皋杖头木偶戏的工序多样，融合了多方风格，造就了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我上小学时，每年都有木偶戏作为“六一”汇演压轴节目。印象中的那几年是同一场剧目，大抵是少男少女一起战胜邪恶的情节。剧目简单，但往往惊艳每一届新生，而老生早已对剧情烂熟于心，于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向新生剧透。

每当剧情到了高潮，正反派对决，孩子们总是格外激动，为正义的少年呼喊，急切渴望他们的胜利。老师也不似平时一般严格约束孩子，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为正义发声，目光慈爱。就算是平日里最为严厉的老校长，竟也悄悄地坐在后排观看演出，放任孩童嬉闹。

杖头木偶戏不仅演得来儿童文学，吸引年幼的孩童，还能演出名著戏曲，令如皋的老人如痴如醉。我记得隔壁家的老爷爷最喜欢木偶戏了，每次一提到要去水绘园看木偶戏，他就激动得很。但很少有机会去，于是他空闲时常咿呀咿呀摆弄小木偶，偶尔配着音乐，随口就哼哼几句。他说木偶戏是如皋人的传统文化，不能丢。他时常望着木偶，像是在望着他的孩子。他或许就是热爱杖头木偶戏的如皋人的代表之一。

如今，木偶戏仍在水绘园里生机勃勃，但我曾经的小学校园中却不再回荡着曲声，小学弟学妹们再也感受不到我们当时的乐趣了。如皋杖头木偶戏，怎样才能被更多人熟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