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

春姑娘穿着花衣裳，悄悄地走过田野村庄、走过河岸沟塘，杨柳依依、油菜花香。当朝霞初起，村居河道还笼罩在如烟似纱的薄雾之中，早起的农人已在收拾昨晚放置的地笼网，喜滋滋地将收获倒入盆桶，其中有水灵灵的青螺、张牙舞爪的龙虾、活蹦乱跳的昂刺鱼，还有一种在我们如皋俗名被称作“虎头呆儿”的黑色鱼儿，因味极鲜而深受喜爱。

虎头呆儿，又名虎头鲨、痴虎鱼、虎肉呆子。它是一种淡水底层肉食性鱼儿，身体粗壮，头大而阔又稍扁平，腹部浑圆，肉嘟嘟的，用现在流行的用语来讲，它整体显得十分“呆萌”。40年前在乡村河道常见此物，在歪脖子杨树下、碧清见底的水踏子旁，你可以用一根稻草系着粗黑的蚯蚓，在水中轻提轻放诱捕鱼儿，如果正好放到它的嘴边，虎头呆儿都会不假思索地一口吞住，然后就傻乎乎地出水就擒了。也可以用半块碎砖捆在旧茅草靴上，用草绳系好在夜色中扔入河里，第二天准能连窝端地捞上几条。

虎头呆儿没有细刺、浑身是膘，低脂肪、高蛋白，老少皆宜，吃在嘴里，回味无穷。

清代名人袁枚在自己的著作中曾对它大加赞许：肉最松嫩，煎之、煮之、蒸之俱可，加腌芥作汤，作羹尤鲜。现代作家汪曾祺先生更是对它钟爱有加，特作《虎头鲨歌》一首：虎头鲨味固自佳，嫩比河豚鲜比虾，最是清汤煮活火，胡椒滴醋紫姜芽，酒足饭饱真口福，只在寻常百姓家。

别看虎头呆儿智商不高，它对水质、环境的要求却很苛刻。一度由于生存环境不断恶化，包括河道污染以及密网捕捞、电捕、药害等，它几乎绝迹。家乡实行河长制后，河晏水清岸绿，水系畅通、水质大为改善，这一物种得以复出，如今早已被做成我们这边的河鲜特色菜了，价格不菲。昔时虎头呆儿复来，实为江海美肴添精彩，虎头呆儿炖蛋、虎鱼白汤煨豆腐或者铁锅杂鱼烩，都是鲜美绝伦的大众菜，不妨快来我们小镇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