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银龙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高尔基说过的一句话:“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话对我的震动很大,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要好好读书的种子。无奈,“文革”剥夺了我上学的权利,小学还未毕业就失学在家。那时,父母亲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反对我看书学习,父亲曾将我的几十本图书从橱里拿出来摔了一地;母亲也常常指斥我一天到晚捧书本、不做事。我虽然不记恨他们,但这些言行却深深地刺痛了我,在心上烙下伤痕。后来,我仅上了一年多时间的学,就被算作初中毕业,并在1970年3月被分配进了厂。到2013年退休的43年中,我虽然进行过双补(补初、高中文化),经过努力考取了大专,脱产上了两年学,拿到了大专文凭;又函授学习了大学本科课程,拿到了文凭。但这段时期内主要精力还是用于工作和家庭上,花在读书学习上的时间是不多的,知识积累非常有限。因此,我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退休后,自己可以自由支配充裕的时光了。我做什么呢?单位领导要我去博物馆协会工作,我谢绝了;有位市领导邀约我去市民营经济协会工作,我也婉拒了。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到老年大学去上课,学习我喜爱的科目,让读书学习成为我生活的一种方式。
干净明亮的市老年大学向我敞开了大门,我畅游在《红楼梦赏析》《古典诗词赏析》《古代文学》《外国文学赏析》《现当代散文赏析与写作训练》等课程的海洋里,感觉浑身舒坦爽快。我尽情享受着精神大餐,沐浴着文学雨露,灵魂越来越滋润,生活越来越美好。特别是2016年10月,市老年大学和市开放大学受江苏省开放大学委托,联合创办文化产业管理(诗词赏析)大学本科专业等学历教育模式,我得到信息,立马报名入学。在那两年半的岁月中,我有时在课堂上聆听老师的精彩授课,有时在电脑上查阅相关资料,有时走向社会进行调研。多少个夜晚,我伏案答题;又有多少个早晨,我披衣下床创作诗歌……
其中有两个插曲让我印象深刻。
一次是老师要我们创作一首绝句,这对我这个从没有写过格律诗的人来说,有很大的难度。但我知难而进,苦苦思索,写下了“先生要我写诗词,格律不通愁梦思。从此苦研平仄句,俯身诚拜老朱师”。老师点评时说,此诗意思明白,符合格律诗的押韵和平仄句的要求,很好。我听了,内心充满自信和喜悦之情。还有一次,老师在介绍唐朝诗人时,向学生提问诗圣是谁,并要求说出他的一首七言绝句。先被叫到姓名的某位女同学可能因为答不出,没有应声,而是不好意思地伏在课桌上。我见状,立即来了个“英雄救美”,举手发言道:“老师,您刚叫到的同学今天没来上课,我来回答吧。诗圣是杜甫,他有一首七绝‘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很喜欢。”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事后,那位同学感激地称我为师哥,说我为她解了围。
在这样的氛围中,我觉得生活充实、有意义。经过自己的刻苦学习,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所有的考试,毕业论文也通过答辩,成为家族里拿到大学本科文凭和学士学位的第一人。2024年1月3日上午,我身披学士服,接受了江苏省开放大学副校长为我颁发的学士学位证书。老年大学圆了我的学士梦,我感觉犹如春风拂面,立马赋诗一首:老骥求知图个乐,功名利禄统统抛。学无止境是真理,面向明天接续跑。
学习让我的文学修养颇有提高,偶有作品在报上发表,市老年大学的刊物也登载了我不少的诗歌和散文,学友们戏称我为“诗人”“文豪”。他们外出旅行,喜欢把拍的照片传给我,嘱我“看图说话”,我便根据照片内容赋诗一首,给他们增添旅途的乐趣。朋友有过整生日的,我就送一首藏头诗,祝贺其生日快乐,为生日宴会助兴。这样的交往让大家其乐融融,给生活平添了无限乐趣。
一位友人曾经说过,学习让你哪怕深陷泥泞,也依然可以仰望星空。的确,书中未必有黄金屋,但一定有更好的自己。学习让我开阔了眼界,让我产生了要做公益来反哺市老年大学的念头。我在担任市老年大学古代文学班班长和文史医保系学委会主席期间,团结团队成员、认真制订工作计划,组织了一系列的活动,如诗歌朗诵会、《我与老年大学》征文等,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担任校学委会副主席时,我也积极配合学校中心工作出谋划策,在社团建设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还不断介绍朋友来老年大学学习,共享这美好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