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淳翔

自2018年下半年起，我曾协助严建平先生编《严独鹤文集》，当时掌握的严氏笔名有：独鹤、槟芳馆主、知我、晚晴、老卒。文集中各有体现。近日，文友樊君觅到两通严老夫人陆蕴玉写给前新民晚报社女记者鲁正华的信，提起笔名等事。兹录文如下：

第一通信似不全，只见末页：“严独鹤先生经常发表文章的是这几张报纸：《新闻夜报》、《新闻报》副刊、《立报》、《大英晚报》（另有几张小报记不起了）。笔名有：独鹤、园丁、晚晴、老卒。（其他的以及另外一些事请向胡好好先生询问）前天我在复兴公园打拳，见有一位同志似乎向我招呼，后来回想，不知是否洪荒同志？如果是，谨此问候近好。”落款：“陆蕴玉，一九八二、一、十五”。信中所提胡好好其人，似乎是一位熟悉严独鹤先生作品的资深研究者，但经向严建平先生咨询，他并不清楚是谁。而洪荒这个笔名，用的人很多，这里应即上海社科院文学所现代文学研究室主任杨幼生。

第二通信内容较完整：“鲁正华同志：您好。日前命小儿祖祐送来的独鹤生前曾用笔名中尚有一处疏漏，现据记忆，独鹤还用过一个叫‘六合’的笔名，以此笔名所写文章，散见《新闻报》及《新闻晚报》中，请将此转告编写《孤岛文学作品选》的同志，不胜感谢。祝全家春节好。陆蕴玉1.22。本市重庆南路39弄7号。”经查，1982年春节是1月25日，故在信中预祝春节好。又经严建平先生告知，这两封信，从字迹上判断，前一封由张方晦代笔，第二封由小叔严祖祐代笔。

1981年，由王元化发起倡议，成立了以巴金为名誉主编，楼适夷、林淡秋、柯灵、朱雯为主编的上海“孤岛”文学丛书编委会，杨幼生及其同事陈梦熊等是编务组的主要执行人。其中陈制订总计划，杨则负责总审阅。后于1986年12月出版上中下三册作品选，涵盖了小说卷、散文·杂文·诗歌卷和报告文学·戏剧·儿童文学卷。不过很遗憾，纵览这三册作品选，并没能寻获严独鹤先生的任何文字。所幸由这两封信，令我们增多了严老先生的两枚未知笔名的线索：园丁、六合，善莫大焉。

经检索，园丁曾撰《忆钱名山》一文，刊于1944年9月27日《新闻报》，提及“余识先生晚，及来海上，始亲教益。曾写钟馗请题”，一个多月后去取，“称误付乡人，闻所题为：‘我亦进士也，而不能杀鬼，以此自愧。’”将钱氏为人俏皮显露无余。但从内容上判断，此人或系钱名山门下弟子，似与严独鹤关系不大。至于六合，它出现于1937年至1939年，笔下多时评或补白性的杂文，与严老文字风格相近，故大致可论定是其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