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平
家住通扬运河旁,常在河边看白帆,船工号子随风起,风吹两岸稻花香。运河河畔是我可爱的故乡,我在运河边度过了童年时光。
儿时的镇市,很小,一条长而窄的青石板街。街两边挤满了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民居,间或几家零星散落的杂货铺,暮色刚临则早早关门打烊,只有一弯冷月凄凄清清,照着泛着一抹银光的青石板。
夜色中的小镇,少有灯光,没有电视,没有娱乐,一盏煤油灯,也很少点亮。只有早早入睡,在梦中听到运河夜航船那高亢的汽笛声,圆我一个去城里看一看玩一玩的梦想。
小时候的我总想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到大地方开开眼界,可那时家境不富裕,哪有多余的钱让你去耍。去一趟南通,昂贵的汽车票就要花去好几天的伙食费,那途经镇上的汽车,不知你能否乘得上。自行车也很稀罕,谁肯把一辆宝贵的车子借给一个小孩儿。去南通城只有乘坐那廉价的夜航船了,这还得看母亲能否给那一角钱呢。
十岁那年的冬天,母亲给了我和姐姐两角钱,去南通城转转。那天夜里,我坐在床上裹着棉被,硬撑着双眼死死盯着那台老爷钟。那台老掉牙的座钟,“步履蹒跚”,老是不到那个点。我终于挺不住,模模糊糊打起了盹儿。蓦然间远处传来了高亢的汽笛声,我一骨碌翻身下床,拉起姐姐快步向船码头奔去。
黝黑的河面上射来一束耀目的光柱,高亢的汽笛一长二短骄傲地向人们宣告它的到来。我雀跃不已,船未停稳,就迫不及待地窜进船舱,低矮的船舱弥漫着呛人的劣质烟味和鸡屎臭味。狭窄空间塞满了乡村农民的鸡篓菜筐,三十公里的水路足足走了大半夜,一宵未眠,又冷又饿,人实在疲惫不堪。
时过境迁,今天的运河穿镇而过,运河边新建的高楼大厦林立。摩肩接踵购物观光的人流,来往穿梭的小轿车,造型新颖的住宅楼,居民小区,休闲广场,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欢乐图。
运河是故乡魂,故乡人靠运河水的滋润,绵延不息。故乡人填平了浅吟低唱的小河沟,用宽宽的肩,挺拔的腰,挑出了这宽广的大运河。运河不再古老,它和我们当代人同样焕发青春。
曾经南通,闭塞难通;如今南通,南北贯通,不再难通。南通市政府大搞交通基础建设,高速公路,四通八达,四横八纵,彼此相连;城区立体高架彩虹环绕,地铁蛟龙长驱直行,城区交通方便快捷;沿海高速,苏通大桥,崇启大桥,通江隧道,沪苏通大桥公铁连体,飞架长江与上海携手,连接宁波跨海大桥,跨江入海;南通机场,展翅高飞;宁通高速,沈海高速,京沪高速,高铁纵横东西南北,各大区域,连为一体,朝发夕至,千里之遥,一日可回。“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不再是神话。
南通已成为长三角一体化沪苏通核心三角强支点城市,为争当全省“两争一前列”的排头兵,南通交通为此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完成了“畅北达南,通惠民生”这一崇高使命。
如今家乡交通,航空、海运、高铁、公路优势互补,相辅相成,形成一个水陆空连体的交通网络,让我们的出行更加方便快捷。
江海潮涌四十年,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对于咱们南通,这四十年来,让世人瞩目,让世界惊叹。南通作为首批开放的沿海城市,以其崭新的形象向世界展示着她特有的风采。遥想当年乘坐夜航船的情景,那张旧船票见证着家乡交通的变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