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婷
小时候,在这条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步行去幼儿园,一里路吧,大概。
总是有一头野蛮山羊,白胡子长,拴绳更长。它见小孩个子矮小,霸气地把头低下来,横在路上,弯角对准我们。地盘意识很强烈啊,哪怕是一头不足百斤的羊。
同村同龄的男同学们也帮不了啥忙,他们也是弱势群体,那时候也就嘘嘘(尿尿)调烂泥的本事。我妈来了,拖鞋伸过去,对准山羊有旋涡的白色头顶,还有坚硬的黄中泛白的羊角,脚板、大腿一起发力,用力踩推过去,把蛮羊支出去好远。
“咩咩”,羊横在小路上,继续嚼着草发出抗议声,却不再敢低头发起进攻。我们侧身鱼贯而过,书包在屁股后面一阵咣当,腾起好大的黄土烟。“好了好了,走吧,上学去……”当时,年轻的老妈声音比羊的“咩咩”还响亮。几十年了,如今不见有人养羊,草路也成了水泥路。我自己都活到了比妈当年还大的岁数,然而不变的是那颗关爱幼小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