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夜明珠

我们酷爱抄诵沙白诗

◎安铁生

由于膝盖有磨损,要搬到有电梯的新居去住,于是整理书札时发现几册自己年轻时的手抄本,其中有两本是新诗集,而这里最重头的是,手抄的我们南通走出去的现代大家沙白的诗《大江东去》《递上一枚雨花石》等。

那是20世纪60年代初,中华书局出版的古代名篇《活页文选》、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古今中外名著丰富多彩,一般都能借到或买到。可是新出版的畅销书,到了新华书店,多被大小图书馆优先购走。到了学校图书馆,也被老师优先借走。那时,我在南通市一中上高中,去图书馆咨询,回答是好书常常是橱还没放入,已转手多人,半年后能在架上露面就不错了。于是,我们设法找关系,如发现语文老师康真真处有了新书,就承诺保证一两天内必须少睡也要读完归还,否则下次不好再借。虽然挑灯夜读很是辛苦,有时还要抄录佳作名句,但心中十分快乐。当年市一中图书馆馆长戴尔华是我的表姐夫,为借到某本新书,我写下书名作者,一旦有人还来马上放在某处不上书架,有时能借到盼望已久的佳作。但有些人长期转手,或与新借者同时在图书馆交接,还是难借到的。

大诗人沙白60多年前就属于这类全国火爆的、爱好文学的青年们追捧的明星。他新作发表在《人民文学》《诗刊》上,不论是市图书馆还是校图书馆,都只订阅一份,早去了此期杂志未到,晚去了已被新的一期换下。出于对文学新诗的酷爱,我们想出了一个穷办法,用笔记本练习簿动手抄录。这是很费精力时间的,如沙白的长诗《递上一枚雨花石》,有220多行,没有半天时间实在录不下来。抄下这些激情澎湃的新诗还有个好处,可让自己深入理解反复练习朗诵。

记得那年我在南通人民公园(现博物苑),参加一个江苏省话剧团演员的交流活动,几位南京的著名演员当场表演诗歌朗诵。我们市一中也出现了王伟峰等朗诵出色的同学,当然,学校也鼓励这种课外博览群书、宣传时代精神的形式。文友叶炳如是南通楹联学会副会长,他与我聊起昔日沙白的诗,说当年在市三中班上多名同学都熟知并能背诵。我们市一中亦是如此,如灯谜大家李民族、周松林、成修衡等,都是记性较好的,还能纠正同学背错的地方,特别是《水乡行》《江南人家》等短小名篇,差不多班上人人都会背,足见沙白诗歌脍炙人口、深入人心。

沙白,原名李涛,出生于如皋白蒲,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为何取名沙白?作家白万清《寂寞铸诗魂 心血凝华章》称:李涛“调往《萌芽》后,因上海作协有一专业诗人叫芦芒,和‘鲁氓’(那时他自己的笔名)读音相近,来访者常发生误会。当时,他正在读莎士比亚和李白的作品,于是就取名为莎白。广州座谈会上,周总理宣布摘掉知识分子头上资产阶级的帽子。于是,他去‘莎’字头上的帽子,从此,‘沙白’一名沿用至今。”

诗人王子和赞美道:沙到白时是纯色(2024年9月17日《南通日报》)。再据王子和:《沙白笔名的由来及其他》文,说沙白对“白”字是情有独钟的,其“三位子女的名字的尾字,都是一个白字”(2019年10月12日《南通日报》),足见其一生孜孜追寻诗仙李白风骨。我见过沙白几次,他清澈的眼睛、白皙的面孔、儒雅的神态一直不显老。生于1925年中秋的沙白今年虚年百岁,能登上这人生寿命的高峰,是身体比较健康,更是精神的矍铄。有好友发来近年沙白的照片,并告诉我他现在身体尚好,只是有听觉差等疾,还是那么气质高雅,风度不俗,大概是他长期情性安静、思绪奔放、吟诗写诗练就的吧。

2024-10-13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86927.html 1 3 我们酷爱抄诵沙白诗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