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进

黄小瑞，武汉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离休干部，女高音歌唱家。现已91岁高龄的她作为武汉市音乐家协会合唱艺术委员会艺术顾问，仍然活跃在合唱艺术的舞台上，绽放着不老的艺术青春。

生于如皋 赴朝参战

黄小瑞1933年生于江苏如皋，1949年参军，在华东苏北一分区文工团工作，参加过著名的渡江战役。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于1951年秋赴朝，1953年回国。在她自己的回忆中，这样说道：“在朝鲜战场上，我们文工团都是分散行动，经常处在敌机的空袭与轰炸之下，深入前沿阵地，与前线官兵一同住山洞，吃雪吃炒面，在激战的上甘岭、临津江、白云山、五圣山，只要有部队，就有我们文工团的身影。文工团无数次冲过敌人的封锁线，无数次与敌人周旋。在战友们行军的路上和负伤战友的医疗站里，以我们的歌声鼓励战友们英勇杀敌。为了让每一位战士都感到祖国的关怀，我们总会舍身冒死，冲上与敌人咫尺之隔的阵地，把歌声送到战士们身边。”2020年，她荣获“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

1955年，武汉军区筹建胜利文工团，黄小瑞任独唱演员。1958年，党的八届六中全会在武昌举行，这期间她随胜利文工团战友们一道参加了会议的文艺演出，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赞扬和好评，并被邀请赴人民大会堂出席国庆十周年的国宴。1959年，在第三届全军文艺汇演中，她荣获全军优秀独唱演员奖。1959至1961年，黄小瑞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上海声乐研究所声乐训练班，师从林俊卿博士，系统学习和掌握了林俊卿咽音唱法。该班共有学员25名，他们中间有王昆、胡松华等歌唱家。1961年，她的独唱歌曲扬州民歌《拔根芦柴花》、如皋民歌《挑担号子》等，均录制了唱片。

身为江苏如皋人的黄小瑞，对江苏民歌有着独特的理解与演绎。她认为，苏北民歌从地域性与语言声调来说，应该既要有北方民歌的豪迈，又要有江南小调的绵柔。《拔根芦柴花》这首歌所要表现的是处于恋爱中的女孩具有开朗活泼的热情，还有细腻缠绵的羞涩。基于这样的认知，黄小瑞的演唱充满了画面感，把豁达喜悦的年轻女孩的那种绵绵情意表达得淋漓尽致。如今，我们在欣赏她当年的唱片录音时，仍能感受到那种特别的亲切感。

在武汉军区胜利文工团和湖北歌舞剧院工作期间，黄小瑞曾在《兄妹开花》《白毛女》《洪湖赤卫队》《急风暴雨》等十多部大型歌剧及秧歌剧中担任主要角色，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82年，黄小瑞调到武汉市文联工作。当时，武汉文化部门的领导，延安时期的老音乐家程云、莎莱正筹备“琴台之声”音乐节，她立即参与了活动筹备和组织工作。当时，全国著名的音乐家李焕之、吕翼等齐聚江城参加开幕式，盛赞“琴台之声”音乐节为改革开放唱响了时代的新曲。20世纪80年代，“琴台之声”与“上海之春”“羊城花会”“哈尔滨之夏”被誉为全国四大音乐节。

1985年，武汉成立音乐家协会，黄小瑞任副秘书长，分工负责声乐和群众文化工作。在这期间，受武汉市残联的邀请，她还兼任武汉市残疾人艺术团的艺术总监，一干就是14年。

1985年9月，武汉市举办了一场大型音乐会。黄小瑞提议组建一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同志的演出队伍，得到了老领导莎莱同志的首肯。此次演出结束后，武汉5家单位联手筹备成立了武汉市老干部合唱团。合唱团首任团长系黄小瑞丈夫李子龙，常务副团长为黄小瑞。2000年，李子龙因病去世，黄小瑞在大家的推举下接任团长一职。

黄小瑞任团长后，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全身心投入合唱团的建设与发展中。这支群众合唱团体在她的带领下获得了多项大奖。

组团近40年，4000场排练空间荡漾着16万人次的放歌抒怀；2000多场公开演出、50万观众的壮观场面，合唱团用和美的歌声，感染、征服着成千上万的观众。每场演出谢幕时，经久不息的掌声和久久不愿离开的观众无不让人心生感慨！黄小瑞为合唱团的发展操碎了心，为武汉音乐文化事业作出了贡献。湖北省文联授予她湖北音乐金编钟“终身成就奖”。

黄小瑞始终有一个信念：文艺植根于大众，文艺必须为人民服务。1992年，武汉市开展了一场大型文艺义演义捐活动，黄小瑞再次受邀担纲义演活动艺术总监。她以真情实意的情感邀请到了著名歌唱家郁钧剑等名人，精彩的义演义捐活动取得了巨大成功，一股楚天爱心潮回荡在荆楚大地、萦绕于江城三镇。

黄小瑞是一位爱心使者，她走到哪里，就把爱心带到哪里。有一次，合唱团到一所特殊学校开展精神文明共建演出活动，面对一张张稚嫩而木讷的脸，黄小瑞顿时就想掏着心窝窝和这些孩子交流，她像当年部队文工团战地演员一样，即兴朗诵《等待》。声情并茂的朗诵使得全场的孩子们呜呜哭成一片，她用真爱打动了特殊学校孩子们的心灵。

1998年，暴发大洪水。黄小瑞又带着合唱团来到长江抗洪前线慰问演出。他们演唱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等歌曲振奋人心，守堤的官兵深受鼓舞，他们说：“你们七八十岁都唱得这么好，我们的手都拍疼了，是你们给了我们精神的力量。”

2006年，恰逢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黄小瑞收到了如皋市委、市政府的邀请，利用这次回家乡汇报演出的机会，带着浓浓的乡情，亲自担任艺术总监，精心编排了一台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组成了50多人的演出阵容，带团来如皋演出，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受到市领导和社会各界的高度好评。

特别是黄小瑞演唱如皋民歌《挑担号子》时，台下观众爆发了热烈掌声，纷纷起立跟着黄小瑞的演唱一起“咳吆咳吆”起来，全场和声雷动，冲出窗外飞向夜空，把整个演出推向了高潮。

演出结束后，为表达对家乡文化的支持，黄小瑞把自己唯一珍藏了60多年、父亲黄七五的字画（一幅书法作品、一幅扇面画）捐赠给如皋博物馆永久收藏。她说：“如皋是我的根，到什么时候我也忘不了家乡的父老乡亲。”

黄小瑞是一只从纷飞战火中翱翔而来的百灵鸟。部队的锻炼和战火的洗礼使她成为军旅音乐家，铸就了革命者的筋骨和信念，饱含着对祖国和时代的挚爱。中年时代，她经历和参与了武汉音乐事业发展的许多项目与大型活动，用音乐、用行动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和才华。老年时代，她在彩霞漫天的夕阳里唱响了礼赞生命、礼赞生活的颂歌。她用青春不老、艺术长青的实践给更多人带来音乐的快乐和愉悦，更给人们带来持久的文化自信的动力和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