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

周末早上，我经过小河边时，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清澈的水面上星星点点，粉红一片。怀着好奇，我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一棵沉在水里的桃树伸出了几根残枝，绽放出一串串、一朵朵红彤彤、粉嘟嘟的桃花，宛如少女的脸颊，羞涩中透出一抹嫣红，惹人怜爱。

在我的印象中，植根于陆地的桃树在春天会开花结果。而沉在河中的桃树竟还吐露芬芳，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树是我扔在河里的……”正在附近田里掐菜头的一个大婶走了过来。原来，大婶家在田里种了好几棵桃树。春节后，大婶发现其中一棵种了两年的桃树被虫子蛀空了，便将它挖了扔到河中，作为障碍物。其初衷是防止河里养的鱼被人惦记、光顾。孰料，几场春雨后，从那棵沉在河里的桃树伸出水面的几根残枝上竟开出了娇艳的桃花，令人啧啧称奇。

踩着沟边松软的泥土，水汽裹着若有若无的甜香扑面而来。我想象着，那些沉于河里的枯枝在春雨的千呼万唤下突然苏醒，暗红的芽苞顶破皴裂的树皮，像倔强的孩童在淤泥里扬起沾满泥巴的笑脸。原来生命从不囿于既定的土壤，就像此刻水中的桃树，即使处于劣境，但仍以不屈的精神奋力一搏，在澄澈里，在暖阳中，竟比岸上的同伴更生出几分俏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