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

市区友谊桥东北角的河边上一组下河边的雕塑（见图）勾起了我对母亲生前下河边往事的回忆。

这里的“下”是动词，指奔向河边去。当时没有自来水，我家淘米、洗菜、洗衣服的家务全凭母亲一双小脚把大篮小桶拎到水关桥那里去洗涮。

这组雕塑中盘着发髻的妇女身后放着一大篮子洗好的衣被，正和长辫子邻居交谈，似乎是母亲当年劳作间隙的写照。

水关桥最多时数个水塌子向友谊桥方向次第排开，淘米洗菜、洗衣服汰蚊帐、涮被子、涤锅碗瓢盆等，人们自觉遵守公序良俗。

某天，因母亲生病，十岁的我首次单独下河边，好心的“嚼蛆鬼奶奶”发现后悄悄对我说，这淘米洗菜的水榻子不能涮小孩尿布，应该拿到下水最远处去涮。这使我避免被众人斥责为“不懂人事”。

一次，我妹妹大夜班回来后即去下河边，不慎跌落水中，经河边几个好心居民及时相救才得以转危为安……

雕塑中小姑娘悠闲地手持冰糖葫芦，这是源于生活，因为河边上就有以制作和售卖糖果出名的“糖坊巷”。该巷中有我的发小清林，儿时每年夏天都在河里尽情游泳嬉戏，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若雕塑中增加一个跃上水榻的小男伢儿，那就一定是他。

如今，下河边逐渐成了远去的记忆，但下河边的市井百态仍然让我感到亲切和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