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水

雨后初霁的早上，我漫步至宅后，观赏田间绿油油的作物，陶醉其中的我不觉来到北侧向南的一排三间平房旁。3年前，平房的主人、我大姨去世后，那排房子就孤零零地杵在那儿。

当我行至房子的西侧时，忽闻一股馥郁的清香，往下一看，沟边一大片高及腰际、茎干笔直、通体翠绿，层层叠叠的叶片呈锯齿般的植物映入眼帘。那不是艾草吗？我脱口而出。怪不得大姨在世时的每年端午节前都要割上一大把艾草到街上去卖。

大姨一生勤俭。老伴过世后，习惯于农村生活的她拒绝跟儿子到城里生活，而是在家精心侍弄她的自留田。就像沿袭了大姨人品的艾草每年都长得喜庆、柔和。每到端午节前，象征着驱邪避毒、家庭幸福的艾草成了市场里的香饽饽。曾记得那些年，端午前夕的每个早上，从市场里卖艾草回来的大姨总是开心地告诉我们：今天卖到了50块，昨天卖到了40块……

3年前，病魔夺走了耄耋之年的大姨的生命。唯有那亭亭玉立、绿得出奇的一株株艾草依然焕发出无限生机。悠悠艾草香，绵绵情意长。如今，又到了端午艾草悬挂门楣之际，闻着艾草那浓郁的清香，大姨的音容笑貌仿佛又浮现在我眼前，那生生不息的艾草不正是大姨生命的延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