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文化周刊

北国结缘:似曾相识复相知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的相遇充满了因缘际会。1930年,随母亲和哥嫂北迁的天津女师学生潘学静插班入读齐齐哈尔女子师范,在这里遇见了日后携手一生的老师——南通徐天从。

才华横溢、英俊潇洒、教艺卓异的文学老师徐天从令青春的潘学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他们对诗歌的热爱让彼此心生好感。

关于这段经历,徐天从在后来的自述材料中这样写道:“一九三〇年,兼《民报》副刊编辑、考试委员,刊印《嫩江集》。在(齐齐哈尔)女师十四级任级任,遇潘学静,出‘女诗人专刊’。转为念感至上。”

随着交往的深入,他们之间一些美好的故事悄然发生,即使到了人生的暮年,潘学静依然记忆犹新。当年,她和同学们喜欢冰心和泰戈尔的诗。一天,潘学静在作文本里夹了一张小纸条,希望徐天从老师能够借她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第二天,老师给了她一本《飞鸟集》,书的扉页上有题词:

它伴了我二十年的光阴,随我走了几千里的路程;不记得在哪几页上洒过南普陀的清泉、夹过几片瘦西湖的荷叶,现在赠给静:博取些微笑和幽思吧!

同学们都很羡慕。其时,女生们都不知道徐老师多大年龄,常常猜想。一次,潘学静鼓起勇气问:“徐老师,你度过了多少春天呢?”徐老师回答:“我度过了廿九个春天。”然后停了片刻说:“可是没有一个真正的春天。”回答是轻轻的,却令潘学静的心怦然一动。

若干年后,潘学静在回忆录中表示:也许是那个时刻,两人的心相互靠拢了。

美好的日子被九一八事变打断了。1931年年底,潘学静全家逃亡回到天津。徐天从也化装成贫民,取道大连去厦门集美中学任教。从此,两人书信不断,互诉衷肠。徐天从后来有诗记之——

香笺夜夜诉离衷,刻骨相思万里同。

此境至今常入梦,桂林明月鹭江风。

1933年,徐天从到天津,潘学静邀同学金凌志陪着去见徐天从。那天,潘学静穿着一件淡士林蓝的布旗袍,与在齐齐哈尔时那个童花头、身着淡蓝上衣黑裙校服的女生的气质有些不同了,见面之后,徐天从很深情地说:“静子,你长大了!”这一声“静子”里藏着多少爱的思念和见面后的欢愉啊。这一声“静子”也坚定了潘学静一生托付的决心。

1935年2月,徐天从受聘于山西大学教育学院。这年暑期,潘学静从天津女师毕业,为了心中的爱,她离家独自赴太原与徐天从相会。在太原的深巷里,她研墨,他写字;他作诗,她吟诵,那年冬日的诗歌描绘着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情境:并州烟雨画图中,直觉春花满树红。奇境谁知深巷里,千年连理有双松。

2025-06-11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210493.html 1 3 北国结缘:似曾相识复相知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