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笑

姜德明藏叶圣陶著《未厌居习作》有作者的题识：“记不清楚了，好象初版本的扉页上有个小方匡，里边几句话说明取名未厌的意思。一是有人说我厌世，我自以为未厌。二是厌字跟餍字通，对于写下来的这些东西，我自以为不满足。德明同志属题。一九七八年二月廿三日。”《未厌居习作》是叶圣陶的散文集，由开明书店在1935年初版发行，姜德明所藏为1939年三版。

无独有偶，吴泰昌也藏有此书，虽然是第二版，却同样有叶圣陶的题识：“这一册的初版本，扉页之后还有一页，说明未厌二字的用意，不多的字排成小方块，不记得为什么第四版去掉了。取名未厌，有两点意思。当时有人说我厌世，我自以为未厌，这是一点。厌字跟餍字相通，写下的这些习作我并不满意，这是又一点。现在写在这儿，以应泰昌同志雅属。一九七八年四月二十四日。”两篇题识相去不过两个月，内容也差不多，但字迹却大异其趣，前者为繁体字，舒展遒劲，温润细腻，后者为简体字，秃笔作楷，兼带行书笔意，朴厚古雅，别具风姿。

吴泰昌说，“我手头没有《未厌居习作》初版本，一时无法查找叶老的扉页之后写的有关未厌二字用意的字样”。不过，初版本即便找到了，其扉页上并无“小方匡”以及“几句话”。倒是在叶圣陶另一册小说集《未厌集》“廿二年三月印行国难后第一版”的环衬上印着一幅枝蔓插图，其左上角标注“未厌集，叶绍钧著，文学研究会丛书，1933”，并用方框圈出，紧接着的扉页印有命名释义的话，而此应该就是在叶圣陶记忆之中的初版本原貌。

叶圣陶生于1894年，至1978年已是耄耋之年，记忆有所偏差乃是自然规律。至于那位“有人说我厌世”之人，叶圣陶始终未明说，其实即冯乃超。冯乃超在《艺术与社会生活》之中评论叶圣陶是“一个最典型的厌世家，他的笔尖只涂抹灰色的‘幻灭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