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和他的《匈牙利舞曲》

□木火

《匈牙利舞曲》混合着匈牙利民族音乐和吉卜赛民族音乐的特色，听起来有一定的相似性：节奏自由，旋律装饰丰富，速度变化激烈，带有一定的即兴性。

如果提起匈牙利这个国家，大家联想起的音乐很有可能是《匈牙利舞曲》了。

没有记录证明勃拉姆斯去过匈牙利，但勃拉姆斯年轻时的两位亲密朋友是匈牙利人。1851年，勃拉姆斯在一位汉堡富商家中初次遇见雷曼尼，两人同时应邀在晚上的宴会中演奏。虽然只比勃拉姆斯年长三岁，但雷曼尼那时已扬名世界乐坛。或许是雷曼尼对当时等于是匈牙利代名词的吉普赛音乐热情如火的诠释，让勃拉姆斯倍感兴趣，1852年，他开始创作这一系列乐曲。

1853年春天，勃拉姆斯和雷曼尼两人开始了在德国东北部的巡回音乐会。然后拜访雷曼尼的同学老友、汉诺威国王管弦乐团总监约阿希姆。约阿希姆只比勃拉姆斯大了两岁，却年少成名，7岁登台演出，16岁时被门德尔松邀请到音乐学院教授琴艺。在约阿希姆面前，勃拉姆斯羞涩地弹奏了自己的钢琴奏鸣曲，约阿希姆为那音乐中“梦想不到的原创性和力量”所倾倒。很快，两人成了彼此的倾慕者和朋友。约阿希姆父母是匈牙利犹太人，幼年的他在佩斯长大。也有一种说法是，为了表达对朋友约阿希姆的尊重，勃拉姆斯开始创作匈牙利舞曲。

1869年，勃拉姆斯开始出版“匈牙利舞曲集”，其中大部分借用了吉普赛音乐的旋律，加以编辑和整理而成。出版后惹恼了一群匈牙利作曲家，眼红的他们一起控告勃拉姆斯侵占著作权，然而法官判勃拉姆斯胜诉，因为他出版的《匈牙利舞曲》写明是“改编”，而非“著作”。当然，这一场官司也证明了匈牙利舞曲当时的红火程度。

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混合着匈牙利民族音乐和吉卜赛民族音乐的特色，听起来有一定的相似性：节奏自由，旋律装饰丰富，速度变化激烈，带有一定的即兴性。21首匈牙利舞曲中最著名最流行的要数第五号了，曾被改编成各种不同形式的器乐曲，最有气势的自是管弦乐曲版。乐曲为复三部曲式，第一段是单一的升f和声小调，具有民间舞蹈风格，第一主题旋律优美流畅，富于热情；第二主题运用了强烈的切分音节奏，匈牙利民族粗犷豪迈、热烈奔放的性格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二段由升f小调转为升F大调，音乐更为轻巧欢快，跳跃的节奏、轻盈的旋律焕发出勃勃生机，后半部分速度忽快忽慢，不禁让人心旌摇曳，随着那热烈的舞曲快乐地摇摆起来。乐曲的第三段是第一段的完整再现。聆听这样的音乐，感受的是一种纯粹的欢乐，甚至是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狂欢，联想到的画面是雪山之上迅疾滑飞，或是冰上芭蕾翩然起舞，无论怎样，那颗心总是在轻盈地旋转，或是漂浮于空中，而等音乐停止下来，才能尽情回味那种酣畅淋漓之感。

第五号匈牙利舞曲作于1852年，当年的勃拉姆斯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钢琴才俊，虽然生活贫寒，但感受得到一种无比单纯的快乐，一种喷薄而出的热情。而10多年后创作的第一号匈牙利舞曲，却在热烈的舞蹈中感受了一丝忧郁和缠绵。乐曲的结构与第五号相同，都是复三部曲式，第一段，扑面而来的第一主题以匀称平整的附点节奏写成，柔和的抒情中抹上一缕淡淡的忧愁，移高八度反复时，情绪似乎变得更为缠绵。第二主题则节奏活跃、快速，散发出浓郁的匈牙利查尔达什舞曲的风味。乐曲的中间部，奏出激昂的主题，后半部分速度同样变得忽慢忽快，体现了吉普赛音乐即兴性的特点。第三段再现第一段音乐，在热烈而欢快的气氛中结束全曲。

几乎是克隆出来的两首匈牙利舞曲，第一号则凸显一种成熟之美，那欢乐中夹杂的一丝忧愁并不浓郁，却总会萦绕在听众的心间，就像恬静的时空里从容回眸，蓦然发现一个熟悉的美丽的身影，刹那间又消失在热闹而欢乐的人流中。第一号匈牙利舞曲最初是钢琴四手联弹曲，后由作者改编为管弦乐曲，又被改编为钢琴、小提琴等乐器的独奏曲。本曲的钢琴独奏改编版，曾是德国女钢琴家克拉拉·舒曼重要的音乐会演奏曲目之一。克拉拉喜欢的乐曲，一定是读懂了勃拉姆斯的内心，许是那一份隐约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