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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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量子力学领域，爱因斯坦与玻尔的对决是有名的，事实上，恐怕那是20世纪科学史上最有名的对决了。爱因斯坦当时说了一句名言：上帝不会掷骰子！简单说，爱因斯坦相信宇宙在终极意义上是决定论的，而玻尔学说中的宇宙是概率论的。而多数物理学家都赞同玻尔，赞同概率论。

　　量子物理是极专门极高端的学科，自然不是常人可以谈的。可是，世界是概率论的，还是决定论的？这又不止是物理问题，也是哲学问题了，我以为未尝不可从“常识”立场来谈。

　　概率论还是决定论，似可由生命的繁殖得出一个简化的理解。

　　一个小生命的形成，准确地说，一个受精卵的形成，是概率论的呢，还是决定论的呢？我以为，既是概率论的，也是决定论的。在自然条件下，单单一个精子，是不可能使卵子沦陷的，是不可能成为受精卵的，绝大多数生命的繁殖，都是凭着数量优势达成的。这样，从单个精子来说，受精就是一个概率论的事件，哪一个精子会被卵子的绣球打中，完全是偶然性的结果；但从所有精子来说，受精却是一个决定论的事件，在无数精子的密集轰炸之下，总有一部分精子能捕获卵子的。

　　由此而言，上帝确会掷骰子，只是上帝不会只掷一个骰子——他会掷无数个！无数个骰子，总会掷到六点的。上帝永远不会输。

　　因此，我愿意相信，我们这个宇宙的产生是偶然的，是概率论的；但宇宙之外还有宇宙，总会有宇宙产生的，宇宙的产生又是必然的，是决定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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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求从来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们的初衷只是拥有；过程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只是结果。但蓦然回首，我们总能发现，拥有爱之后，对爱的体会也就不那么强烈了；拥有自由之后，对自由的体会也就不那么强烈了。这可以称为“拥有的悖论”。

　　最深刻、最可贵的体验，总是在追求的过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