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熊

冬天来临了，小孙子学校布置买毽子。他奶奶第二天就帮他把毽子买回来了。小孙子不怎么会踢，我拿起毽子给他做示范，用右脚踢了十几个盘踢，还打了两个“跳”。他惊叹不已：“想不到我爷爷还是个踢毽子的高手啊！”我说：“那是当然，我小时候踢毽子可是班级的前几名呢。只不过你这买的毽子没有我小时候自己做的毽子好踢。”

那时的冬天，要比现在冷多了。一堂课上下来，脚都冻麻了。冬天的课间，我们玩得最多的是踢毽子。只要有一个毽子，五六个人都可以玩。几个回合踢下来，就浑身暖暖和和的。

那时毽子没得卖，都是父母帮做或自己做。我踢的毽子都是我自己做的。做毽子不复杂，材料是一枚圆形、中间有小方孔的铜钱，一块零头布、一根鸭羽管、几根公鸡毛。先把零头布剪成一块比铜钱大、一块和铜钱大小差不多的两块圆布。把铜钱放在大一点的圆布上，用针线在圆布四周缝一圈，用力抽紧，铜线就被布裹起来了。再用小圆布覆在铜钱上面，沿四周一缝，底盘就做好了。接着用剪子把鸭羽管的羽毛一头剪掉，剩下一寸左右的羽管儿，在小头一端剪上“十”字形两刀，让鸭羽管一分为四，把分开的羽管架在底盘上，用针从铜钱小方孔里穿过，把四根羽管缝结实。最后从平时家中杀鸡时挑选的夹在书本里的公鸡毛中挑四五根插进羽管中，一个鸡毛毽子就做好了。那毽子可比现在商店里卖的毽子漂亮多了，有个性多了。

带毽子到学校去，也要注意方法，不能直接把毽子放在口袋或书包中，那样鸡毛会被折断，必须把鸡毛拔下来夹在书本中，毽铊放在口袋中，踢时把鸡毛插进毽铊即可。

踢毽子的花式比较多。踢毽子最简单的花式是盘踢，用右脚内侧在身体前方或外侧踢。可以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踢。着地的脚可以移动，也可以不移动（俗称“定桩”）。踢毽子的脚可以着地，也可不着地（俗称“悬”）。还有用膝盖抬起踢，我们叫“拱”。复杂一点的花式有打跳、打偷、打翘、打剪、打环、打蹴等。打跳：毽子一抛，双脚同时跳，用一只脚把毽子踢起。可以连续跳，也可以跳了踢，踢了跳。打偷：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内侧从大腿下面“偷偷”地把毽子踢起。打环：双脚侧跳起，一只脚“环”起来，另一只脚踢。打翘：双脚跳起，一只脚向前伸直，另一只脚踢。打剪：双脚跳起，两脚交叉向前，作剪剪子的动作，用其中一只脚的脚尖踢。打蹴：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从站立的脚的后侧用脚尖踢。还有打花跳、花偷、花翘、花剪、花环，就是让毽子从胯下经过，然后打跳、打偷、打翘、打剪、打环。难度比单纯的打跳等高多了。

踢毽子可以一个人踢，也可以一对一、二对二、三对三组合踢。比赛踢毽子的花式由第一人（组）定，一次一式。踢毽子的个数多的一方为胜，少的一方为负。负者要问胜者“丢头儿”，即由负者（或负方一人）手抛毽子给胜方（或胜方一人）踢。花式由胜者自定，或跳、或偷、或环、或蹴。如果胜方踢出去的毽子被“丢头儿”的人接住，“丢头儿”就告结束。如果“丢头儿”的人抓不住胜方踢出去的毽子，就继续“丢头儿”，直至负方“丢头儿”的人抓住胜方踢出去的毽子为止。

课间踢毽子只有10分钟，双脚和身子刚有暖意就结束了。中午踢毽子的时间长多了。那时，我们自己带米在学校食堂蒸饭，中午捧回教室吃。于是就在教室前的讲台旁边踢毽子。轮到踢的人放下筷子上去踢，踢好了下来吃饭，谁冒汗想息一下，还可以换人。两个组合对抗踢，踢的踢，看的看，真是热闹。中午个把小时踢下来，总是踢得满头大汗，很是过瘾。

那时，我是全班踢毽子的高手之一，在全校也小有名气。我一下子能踢两三个偷、三四个翘、七八个跳，而且还能左右打跳、左右打偷、左右打环、左右打翘。我还向教数学的章世新老师学会了一种花式，先把毽子抛起，在毽子下落的过程中，用右小腿迅速绕过毽子，绷直脚尖把毽子接住，再踢起，仰头用额头接住。这种花式的功夫就是圈脚速度要快，稍微一慢，毽子就落地了。如果脚尖接住了，但踢得不到位，毽子也落不到额头上。这种花式难度比较高，三四次能成功一次就不简单了。这种花式叫什么名儿我已不记得了。

想起儿时踢毽子，我就感到浑身暖暖的，就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