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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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宇宙大爆炸理论，我们所知的宇宙，仍在爆炸过程之中。宇宙就是一束正在燃放的大烟花！

只可惜人类（不是我们个人，而是整个人类）的生命太短太短，无法领略到这束烟花燃放的壮观。我们所见到的，只是它一瞬间的定格。

古典时代中西有不约而同的悖论，如希腊人的“飞矢不动”，中国人的“飞鸟之影，未尝动也”，意思都是说：相对于无限小的时间节点来说，正在飞行的箭或鸟是静止不动的。那么，相对于无穷大的宇宙来说，人的生命，人类的生命，也只是无穷小的时间节点，所以——在我们看来，正在以光束爆炸的宇宙烟花，却是静止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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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旧社会以孔子为“文圣”，关公为“武圣”，影响最为广泛（孔庙、关帝庙是最常见的庙宇），至今海外华人仍拜关公。说起来，孔子生前并不得志，到西汉才受到景仰；关羽本只是败军之将，更要到宋朝以后才被树为偶像的。

孔、关二圣无与伦比，关键似在于他们得到了统治者和民间的共同尊崇。细想想，也是有些道理可讲的。

孔子提倡“臣臣”，即臣民要有臣民的样子，要忠于君主，忠于族群，忠于职事，是做“维稳派”，统治者当然喜欢（反之，暴君肯定厌恶主张“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的孟子）；但同时，他又提倡“君君”，即君主要有君主的样子，臣子应纠正君主的错误，限制君主的暴劣，这又是做“反对派”了。用西方人话说，孔子是“忠诚的反对派”，小骂大帮忙，故君臣都能接受。

关公也不无类似。他对刘备死心塌地，在统治者看来，这是“忠”（臣对君），而在老百姓看来，这是“义”（弟对兄）。因此也能为朝野共同接受。

由此，孔圣人维系了统治者与儒生阶级的关系，关圣人维系了统治者与民间社会的关系。文武二圣的崇拜，成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文化黏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