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在西寺路的时候,大楼内,有两个地方笑声最多。
一个是老干部活动室,以李继老为代表的老同志,打八十分(那时没有掼蛋)、下土匪棋时,斗嘴不停,笑声不断;另一个就是晚报电脑组版房。
这两个地方,给向来严肃认真的报社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与轻松欢乐。
那时候流传甚广的报社“四大忙人”“四大名头”“四大名嘴”等等,好像就是在晚报电脑组版房的玩笑声中评议出来的。
组版房有多欢乐?就说一点:值班老总一般都是在看版室审看大样,但范总、宋总一有空就往组版房跑,因为这里笑声朗欢乐多,过来蹭开心。
快乐是一种能力。
笑声多的地方往往会有一到两个关键人物,要有幽默、有趣、爱开玩笑、能活跃气氛的人,也要有接得住哏、能配合开玩笑的人。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晚报电脑组版房美女多,主任马儿有号召力。这是很关键的一点。
至于调侃搞笑,有司马牛和我就够了。
马儿,当年与杭天琪同为海峡歌舞团歌手,什么场面没见过?到哪里都能吼得住。后来因为家中原因回到南通,到报社印刷厂工作,真是屈才了。
关于马儿的故事太多,只能挑几个讲讲。
组版房一美女,几天不见上班。我问马儿,说是流产在家休息。我说,这要算工伤吧?马儿不解:这怎么好算工伤?我说,因为老公而受伤啊。大家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我接着批评马儿:“团队里的人,你要管管好啊。”她说,八小时之内我可以管,八小时之外不好管。我说,你看,八小时之外的事影响到八小时之内了吧?你让她现在来上班啊。马儿欲辩无言。
有一次吃饭,马儿与她老公都在。宋总夸他们两口子,极尽溢美之词。我提醒,夸人也要像做标题一样要言不烦。我用四个字就可概括他们两个人的特点,“人高马大”!大家拍案叫绝。
我们以马儿为谜面制作了多条谜语:她拉老公去赴宴,打一国名——马尔(儿)代(带)夫;劝她别抢跑,打一歌名——《马儿啊,你慢些走》;马儿印象,打一莫言作品——我让她自己猜,她猜不出。我说,只能提示两个字,“丰”“肥”。她得意而傲娇。
晚报组版房,女有马儿,男有蔡二。这两个人组合,就很强大了。他们都是做事又好又快且不厌其烦的风格(组版的过程中需要不断调整修改)。
蔡二的特点是热心,朋友多,能喝酒,组织饭局的能力强。不管碰到什么难事,他似乎都能帮上忙。
蔡二一个电话,马上就能招来各路朋友。花生米、猪头肉、烧鸡公、木耳山药、韭菜炒鸡蛋……菜不讲究,但丝毫不影响喝酒吹牛,每次都是宾主尽欢。
组版房有意思的人不少:美女明华,魔鬼身材;美女飞云,媚眼电人;美女小张,当年谈了警察男朋友,我模拟他们约会时对话,大家听得非常过瘾;美女於同学,老公上海人,我用上海话讲的故事她回去复述,老公喷饭……
组版房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组版人员改行做记者、编辑、校对、技术管理的大有人在,有的还成了骨干。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彼时,编辑与组版人员关系特别融洽,情同兄弟姐妹。常开玩笑,丝毫不影响工作,相反效率更高。加个班什么的,一声召唤,马上就来,没有废话。编辑版面获奖了、评上先进了,会主动与组版人员约饭庆贺。每到年底,编辑与组版人员也会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喝酒唱歌,加深感情。
报纸的每一块版面都是编辑与组版员精心打磨出来的。时间长了,彼此心领神会,基本上编辑把稿子一签发,组版员就把版子搭得差不多了。
组版房原来隶属报社印刷厂。印刷厂早先是事业单位,后来改制了,对大家影响不小。到目前,晚报组版房人员退休的退休,转岗的转岗,原来那支队伍算是散了。而我,也早就离开了编辑岗位。稍感安慰的是,组版房人员形散神不散,时不时还会聚聚。偶尔,我也会接到邀请。
2017年10月27日,在西寺路10号老报社办公楼的最后一夜,晚报夜班轮值人员在组版房内合影留念。次日,南通日报社所有部门全部迁入世纪大道8号报业大厦新址。 单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