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之俊
我曾发表过一篇文章《杨绛:散尽身外物》,对杨先生身前处理遗物情况做了一个梳理,依据是《杨绛:永远的女先生》这本文集。2020年5月,遗嘱执行人之一吴学昭,给“杨绛姐”写了封信(《文汇报》2020年5月18日),汇报了执行情况,使我们对杨先生身后遗物处理情况,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在杨先生去世后的第五天,吴学昭和另一位遗嘱执行人,还有清华大学党委书记陈旭派来的两位年轻助手,进驻南沙沟寓所,按照杨先生的嘱咐,清点处理遗物。他们从保姆小吴那里接受了杨先生的存折、存单,连同后来单位发的丧葬费、抚恤费等,一并捐给了清华大学“好读书”奖学金基金。他们进驻钱家后,加班加点,和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二部以及清华大学档案馆、图书馆人员一起,及时将被清点过的珍贵文物和重要的书籍、文稿、资料运送回馆,妥善收藏。
这些遗物的分配,应该是杨先生身前就安排好的。比如我之前提到的捐赠国家博物馆的物品,很多在杨先生身前并没有给博物馆。那么,国家博物馆现在一共收藏了钱锺书和杨绛的哪些遗物呢?吴学昭信中交代,收藏在国家博物馆的文物有:他们使用的印章,读过的书籍,汉语及英、法、德、意、西等语种的字典、辞典,包括那部长达2662页、满布钱先生批注的韦氏《国际英语大辞典》;杨绛的作品手稿,包括在“文革”中失而复得的《堂吉诃德》中译文手稿;他们的读书笔记、记事本、零墨散笺、诗词手迹;他们所获得的奖章、证书;珍存的父辈纪念书物,如《复堂师友书札精华》,杨荫杭1909年留美学生证,先辈的行状墓铭、文献笺疏、函札手稿等。还收藏了不少相片、衣物、文具、生活用品和各种证件,他们的衣服,杨先生为亲友通关起卦的牙牌;钱先生的眼镜,用过的笔墨纸砚,图章印泥;杨先生的针线盒、笔袋、老花镜、放大镜,理发用的剪刀、推子;还有名片,以及从居民身份证、选民证、干部退休证、老年优待证、南沙沟小区出入证,直到居民死亡证等各种证件,粮票、面票、米票。所有这些,统装入1938年从巴黎带回的那只欧式老旧木箱中,一并运送回国博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