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本 薛海华

于成龙（1617—1684），清初名臣，康熙皇帝赞誉他为“清官第一”。近来笔者阅读有关于成龙的史料及电视剧《于成龙》的剧本，感慨良多：于成龙高大的廉吏形象，深入我心。

说起于成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如皋的冒襄。两人都是明末清初的名人，均入选《清史稿》。于成龙、冒襄（1611—1693）分别为崇祯十二年、十五年副榜贡生，两人又数次参加乡试——未能考中举人，跨过这关键一步。《清史稿》记述冒襄“当授推官，会乱作，遂不出”，即归隐乡里，又力拒清廷招引，终老如皋，后为毛泽东誉为明末四公子中最有民族气节的。1661年，于成龙前往吏部掣签，他热情饱满地抽中了“下下签”——出任广西罗城知县。尽管已45岁，尽管罗城是烟瘴之地，又盗匪出没，但是于成龙变卖家产，吃尽千辛万苦，走遍千山万水，一路南下，从山西来堡村前往罗城。明清鼎革，冒襄避仕，于成龙出仕，两种人生态度，截然不同。冒襄的民族气节，固然可敬，但是我们不应该轻易地否定于成龙的选择，他的选择也有可取之处。

无论是现实中的于成龙，还是剧本中的于成龙，都是十分清廉，拒绝贪腐受贿。阅读剧本，看人物方面，塑造些许贪官形象，突出于氏廉洁奉公的高大形象。譬如，贪官县丞胡安之时而挤眉弄眼，时而低头睥睨，真是贼眉鼠眼，居心叵测。他与柳城县丞，一丘之貉，鱼肉百姓，敲诈地主。剧中还有一位康亲王。历史中，康亲王素来激赏于成龙，剧中正好相反，他很不喜欢于成龙这个“刺头”——总是刁难于氏。从胡安之到康亲王，于成龙面对大小官员，替百姓说话，清廉为则，仁爱为本，造福一方。

剧本对史料的改动很大，有明暗两条线表现于成龙为官的政治理念。明线正是法家思想。“治乱世，用重典。”在罗城县衙，于成龙宣读处理贪官、恶霸的法律条文，一连判处五名贪官、恶霸死刑。是什么勇气，激励于成龙向贪官、巧官说不？答案正是暗线：儒家思想，以仁为本，以德为政。剧本巧妙地采用间隔性的一浪高过一浪的细节，将仁德的理念推向高潮。起初只是人景交融：贵族圈地，全村人都迁入山中避乱，唯有于成龙的丈人、老师邢济堂（永宁书院山长）死死守住书院。随后恶人准备绞死于成龙、周瑞和的刑场，又被安排在书院。邢老师与于成龙又脱口而出：“以德为政”……越是在危难中，越是要将仁德传承下去。邢、于的行为不是个例，想起清末如皋知县周际霖面对太平军随时兵临城下的情况，依然捐款在如皋兴办教育，不也是如此吗？话回剧本，康熙也有耳闻邢老师的德行，并向陈廷敬（邢老师的学生）表示要读读邢老师的《论语别叙》……“半部《论语》治天下”，古已有之。从康熙的仰慕，到于成龙的践行，《论语别叙》在全剧的分量很重，继书院后，点明“仁德”的重要性。于成龙敢于和贪官叫板，不正是他心中有仁爱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