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昕
金秋时节,秋风飒飒。在这个橙黄橘绿的季节,不起眼的枣子也成熟了。枣子树叶子渐渐凋落,树梢上的枣子露出了金黄的果子来,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时候,村头程阿婆家的院子里有两棵粗壮的枣子树。程阿婆老伴过早去世了,唯一的儿子远在别处上班,很少回家。要是这年暑假里,她的孙子到乡下来玩,那是程阿婆最开心的日子。程阿婆经常邀请我们小孩去她家陪她孙子玩耍。我们也是乐意去的,因为院子里的枣子差不多熟了。
每年,她家的枣子树都长满了枣子。开春,程阿婆就要在树下沤肥,不久,树上结满了枣子,压得树枝都弯了腰,怕承受不住,程阿婆就用竹叉支撑起,以防树枝折断了。程阿婆还把看守枣子的任务交给了我。其实,看着满树诱人的枣子,我早就把阿婆的话丢到脑后去了。要想偷得程阿婆家的枣子,也是要费一番心思的。看见阿婆下河洗衣服,知道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会派一个同伙远远地盯着,要是阿婆临时返回,就会发出信号,示意我们赶紧跑掉。但那次却出现了意外。程阿婆下地干活,中途提前回来,而那个盯梢的同伴却在草地上斗蚂蚁玩,等阿婆走进了,才发现,为时已晚。我赶紧想从树上跳下来,不想一用劲,裤子上的口袋撕破了。正踌躇间,程阿婆来到树下,赶忙叫我不要跳。拿来房檐下的一把木梯,搭在树上,叫我小心从树上下来。阿婆见我裤子上的口袋撕破了,拿来针线篓,戴上老花镜,帮我缝补。看着阿婆花白的头发,我惭愧地低下头。
每到秋风乍起,树上的枣子熟透后,她就叫我们小孩子帮她上树打枣子。程阿婆把树下打扫干净,用塑料薄膜平铺在地上,我们手持长竹篙,在枣树上左右开弓,拼命打,成熟的枣子像下雨一般纷纷坠地。等树上的枣子打完,拣去树叶及树枝,归拢收集在一起。程阿婆用脸盆装满枣子,放在清水里洗干净,就招呼我们先吃。程阿婆的枣子个大饱满,熟透的枣子皮面上还裂了一道道口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清脆甘甜,香醇的味道弥漫在舌尖。等两棵树上的枣子都打完后,程阿婆用一只大碗,盛得冒尖的一碗,挨家挨户送去。
多余的枣子,程阿婆洗净,放在木甑上蒸熟,拿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装在袋子里,寄到她儿子的单位去。
程阿婆说,她孙子可喜欢吃奶奶做的枣子干了。言谈中,浓浓的祖孙亲情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