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秋
尔冬升导演新作《海的尽头是草原》,改编自多年前“三千孤儿入内蒙”的真实事件。历史背景是:20世纪60年代初,3000名“国家的孩子”在党中央和内蒙古自治区政府相关部门组织协调下,跨越千里,统一接送到内蒙古,再由当地居民和牧民收养。内蒙古的父母们坚守“接一个,活一个,壮一个”的原则,用爱养育这些汉族孩子。
影片选择小切入点,聚焦上海和内蒙古的两个家庭,回忆和现实交织,双线并行。现实线以哥哥杜思瀚的视角展开,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母亲叮嘱儿子寻找当年送走的女儿。身患脑瘤、时日不多的他为了完成母亲心愿,通过零星线索,自上海到内蒙古寻找妹妹。回忆线则是妹妹杜思珩的角度,表现了孩子们因饮食、环境等方面的巨大改变而出现身体不适、心理失衡等诸多问题,最终在养父母的精心呵护下,艰难适应,逐渐融入,成为真正的草原人。
六十年前,母亲带着兄妹俩到上海投靠父亲,父亲却因为从事秘密工作失去联系,无奈之下,母亲听从旁人建议,准备把一个孩子送往保育院。杜思瀚半夜跑出去淋雨生病,被留下。杜思珩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坚信母亲会接她回家,时时抓着母亲留给她的小毛巾,那上面母亲绣上了她的名字。
北上后的杜思珩抵触情绪强烈,抗拒被收养,最后无奈选择了慈爱的额吉萨仁娜,成为这个家庭的新成员。杜思珩穿上了蒙古袍和靴子,羊角辫改成了一根粗粗的独辫,但心理上的真正融入并不那么容易,影片用她的4次遇险来完成了这个过程:半夜跑出蒙古包遇到独狼,为额吉所救;吃不惯奶制品,任性跑出去被狼群包围,危急时那木汗等草原哥哥们赶到;去寻找带给她安全感的阿爸,遭遇沙尘暴,风沙中伊德尔阿爸抱着她,承诺一辈子都不离开她,这应该是她开始接受新家庭的表现;但她心有执念——想知道母亲为什么把自己留在保育院——长大后与朋友扒火车回上海,不慎误入流沙,生命危在旦夕,哥哥那木汗奋力将他们推出,自己却被流沙吞没。草原哥哥用生命的代价让杜思珩放下了执念,她改名那木汗,陪伴在痛失爱子的额吉和阿爸身边。六十年后,她生活幸福,四世同堂,一脸安然。
不同民族文化信仰不同,但对孩子的爱都是纯粹、真诚的,单纯的东西也最能打动人。草原母亲们坚信爱自己的孩子是人,爱别人的孩子是神,她们用宽厚慈爱抵御灾难、化解心结。萨仁娜耐心对待女儿,包容她的任性。得知杜思珩要回上海时,也充分理解,交代儿子那木汗,如果妹妹执意要回上海,不要拦,送他们走。失去儿子痛不欲生,但还是用博大胸怀再次接纳了杜思珩。
杜思珩们是幸运的,他们拥有如草原一样无边无际的爱。
剧中饰演孤儿的小演员们脸蛋都太饱满,不是饥饿疾病的模样。因为,他们也是幸运的,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