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过后，在市中心的人行道上，卖气球的老伯，胸前挂着收费二维码，站在寒风中。他穿着最厚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斜背一个小挎包，牵着一大把气球引线。他的气球是那种粉色系的大气球，大部分是葵花笑脸形状，还有小老虎形状的、小兔子形状的，他显然是一个相当佛系的小买卖人，并不向路人兜售，只有情侣或带着孩子的父母停下来问价，他才从手中的一把线头中理出一根来，小心翼翼地把气球递到人手里，叮嘱说：“攥牢了，你一撒手，它就去天上了。”

老虎形状的气球，比兔子气球要便宜，老伯说：“虎年就快过完了，落市价很合算哦。”眼看小老虎比兔子更精神可爱，我就买了老虎气球，打算送给属虎的小侄女。与老伯聊了几句，老伯说他和老伴都是“老漂族”，从乡村来城里帮儿子带孙子，大孙子9岁，归他接送，小孙子18个月，归老伴与儿媳妇带养。大孙子已经升三年级了，很省心了，他就偷空出来卖气球，也不指望赚多少，“过年，够给两个孙子发压岁钱就很知足了。”

我给他出主意：“您可以去孙子就读学校的门口卖呀！孩子多，气球肯定卖得快。”

老伯笑笑说：“那不行，我不想让孙子为难，也不想让他同学的爸妈为难。我就随意走走，就当出来散个步、晒晒太阳了。”此时，一束明亮的阳光打在他的笑脸气球上，那气球的笑意似乎更安宁，更烂漫无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