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传广
前几天,84岁的老父亲吩咐我过年少称肉给他们,说:“要买就买点纯瘦的吧,我和你妈现在不缺‘油水’。”这话令我想到当年父亲在生产队分肉的情形。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到了腊月,每个生产队都要杀几头生猪分给社员过年。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由他盘算着杀几头猪、怎么分。见到杀猪匠们抬着个杀猪桶到生产队,我和小伙伴们高兴得欢呼雀跃。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人人都想分块带肥膘的肉。可是,那时生猪吃的都是草,没有粮食做饲料,养一年也不到120斤。论斤谈两,对父亲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谁家分了瘦肉,父亲就会受气。有一年,王叔对我父亲破口大骂:“分这么多瘦肉给我家,康会计你是存心跟我家过不去,我家这年怎么过?”我不解,回家问母亲,母亲说:“王叔家里8口人,平时‘油水’就少,肥肉油多啊……”那次被王叔骂了以后,父亲对分肉进行了“改革”,几个社员代表把肉一斤一斤分开,编成号儿,一家一户抓阄,按号领肉。这一办法果真见效,总算让父亲少挨了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