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用手机

周末，卖苹果的爷爷和他的老伴儿开着小皮卡进城来，苹果是自家种的，就简单朴素地装在长长的网袋里，25斤一袋，卖100块钱。爷爷随便搞了一个脸盆，将洗净的苹果切成一牙又一牙，请路人吃。苹果是冰糖心，很甜、很脆。我立刻买了一袋，但我感兴趣的，还在于奶奶用稻草编结的东西——看上去像从前人家做酒酿时，用来给陶瓮保温的带盖稻草筐，但要小得多，形态也更粗放质朴，有圆柱形的，也有形似陀螺的，还有倒圆锥形戴个帽子的，侧面无一例外有一个小门，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家。

坐在皮卡车厢后沿的老太太，手像男人一样骨节突起、粗大有力，她先搓稻草绳，再将稻草绳像麻花一样拧转，两头扎紧，紧接着，她又用力将两股稻草绳绞扭在一起，仔细盘成圈状。我好奇询问：“您这是在编啥呀？”

老太太笑道：“这是鸟巢呀。风雪天，总有落单的鸟没有巢避风，挂在果园里，暖暖和和，能救鸟儿一条命。”

老爷爷又补充：“进城卖苹果，闲着也是闲着。我家老太编这种稻草鸟巢，城里人也爱买。”

我有些不解：“鸟儿住下了，你的苹果不是容易遭殃？”

老太太替鸟巢扎了一个笤帚一样的帽子，让鸟巢更像一个戴斗笠的隐士，保暖性更好，她笑道：“每棵树，我和老头子都留下几只果子不摘的。鸟儿春夏都在果园里捉虫吃，有了鸟，果树就可少打很多药。到了冬天，鸟难找到吃喝，也没个避风处，人要知恩图报，给鸟行个方便。”

我被她朴素的话语打动，买了一只淡金色的稻草鸟巢，挂在小区的老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