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建

“老板，来一笼蒸饺，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在这儿吃。”“好嘞！来啰！”

“我要两只火饺，一个荠菜包子，一个蛋饼，带走。”“没问题，一会儿就好。”

濠北路的这家早餐店，生意火爆，美团的订单声，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五六位师傅，炸油条、下面条、包包子，抑或接单打包外卖，操作间里热气腾腾，烟雾弥漫，这样的烟火气，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暖心动人。

小店的早餐品种不下50个：咸蛋黄糯米烧卖、鸡杂汤面、炸酱面、葱香油条、上海生煎包、黑芝麻馒头、玉米棒、咸蛋黄肉松青团、蛋饼、桂花白糖方糕、韭菜饼、扬州三丁包、虾籽拌面，吃一个星期绝对不重样。

最近几年，我的早餐大多在这里解决，以前门面小，堂食没几个座位，现在换了个大一点的店面，堂食更方便，但外卖还是占了销售的大半江山。

“老板，133号好了没？快点，来不及了！”一位穿着蓝色“饿了吗”上衣的快递小哥隔着早餐店的玻璃窗口大声喊。

“不要催，正在做，一个个来。”一位点心师傅在里面回应道，手上正在按订单一个个打着包，忙得不可开交。

“不是我催，是客户急呀，一直在催！”蓝衣小哥提高了嗓门，大声喝道。

“你越催越慢，我也没办法！”师傅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怎么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大嗓门”好像有些上火，“什么叫越催越慢？你对我们就这个态度。你对顾客也会这样吗？”店面不算大，“大嗓门”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不要吵了，大家都不容易。”一位顾客在旁边劝说道。

“好了，好了。133号好了。”“大嗓门”拿到外卖早点，赶紧冲出门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师傅，我的呢？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120号好了吗？”一位身材高大，穿着黄色美团上衣的外卖小哥也大声催促道。

“120号？我来找找，可能忘了做了，我来做！”操作间内，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在那儿快速翻着一大堆订单。

刚过了两分钟。“大姐，120号呢？好了吗？我都等了35分钟了。”“大个子”直接跑进操作间质问起来。

“赶紧出去，你在这儿，我们怎么干活？马上就好。”面点师傅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

“客人8点不到就下单了，这么久还没好，怎么办呢？又要被投诉了。”“大个子”急得团团转。

又过了两分钟，120号单终于配制完成，“大个子”抓起袋子，头也不回夺门而去。

我迅速吃完了早点，喝完豆浆。走出店门，看到外面的外卖小哥排成了小长队。尽管刚才两位外卖小哥有些急躁，但这也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吵闹声。

真好，在2023年1月18日，腊月廿七的清晨8点30分，疫情防控放开一个多月的日子里，熟悉的忙碌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