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东

“该怎么过年呢？”这个春节我特别地纠结，主要原因就是无法决定要去哪里过年。

从小到现在，我是一直和父母一起过年的。特别是结婚后，我更是带着老婆孩子去父母家过年，并且除夕和春节这两天还要住在那儿，陪他们过完年才走，生怕会落一个“娶了媳妇忘记娘”的名声。但是今年不行了，父亲和母亲去了大姐家，到现在没有回来。我本想春节前把他们接回来，可是他们过了腊八节后，一不小心成了“喜洋洋”大军中的一员，把我早就计划好的安排全都打乱了。

以往在我父母家过年，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刻。我和妻子、女儿陪母亲包饺子，父亲则和我的儿子玩玩具，那也是父母一年中少有的高兴时光，一天到晚乐呵呵的。特别是八十多岁的父亲，还像个孩子似的，弯着腰坐在地板上陪孙子比赛谁的车跑得快，谁拼图用的时间短，不时要爆发出一阵笑声。厨房是母亲的天下，虽然妻子对调饺子馅已经得心应手，但她还是乐意接受母亲在一旁不断地指点，说这样调出的味道才是正宗的。看春晚守岁那是重头戏。吃过饺子，客厅茶几上便摆满了各种零食，大家边看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中，一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今年的年怎么过呢？我一直没有拿定主意。我家与大姐家相距只有四十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够到达，可是我不能去。不是不想去，而是父母亲都反对我去。他们很严肃地告诉我，不能去，因为家里还有小孩子！我埋怨他们自己都这样了，还挂念着别人。他们的回答更干脆：宁可自己多受点罪，也不能传给自己的孩子！还劝我说，过年的时候开视频就行，和在一起过年没有什么差别。听了这话，我心里酸溜溜的。

岳父岳母年纪也大了，他们一直在家里待着还没有被感染。而我整天在外面闯荡，虽然核酸报告显示阴性，可是我心里一直很忐忑，生怕一不小心“中招”，倒在“决赛”之前。妻子虽然非常希望我们陪她回娘家过年，可是为了家人健康，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没作出决断。最终和我商量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失望中带着遗憾。

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在自己家里过年了。如果是在以往，过了腊八节，我就开始去购置年货了，将鸡鸭鱼肉塞满冰箱。今年却提不起一点精神，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卫生，收拾一下房间，就算过年了。妻子和女儿整天忙碌，一会儿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去拿个快递，把家里打扮得很喜庆。

妻子说只有我们高高兴兴地过年，老人们才会安心过年。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与其说是给老人过年，不如说是老人在给我们过年。如果拘泥是不是在一起过年这个形式，就会失去过年的乐趣。因为在老人心目中，我们这些孩子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什么时候、在哪里过年都将是最快乐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