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

假期带孩子回老家，途经一个被房子围住的液化气站，我专门慢下车速指着告诉孩子，那里就是我读过六年小学的地方，我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最早经历的学堂。

我的初中生涯，是在位于镇上的一所中学度过的，它已经被合并掉了。

我们那个时候的学校，教学质量确实和现在的学校不能比。我的班主任老师，40多岁，喜欢吹喇叭，也喜欢打牌。很多时候，我们一天的课都结束了，按惯例，班主任老师应该再来教室里做个总结。我们经常是等啊等，等长了脖子也等不来杨老师。杨老师在哪呢？我们不用猜也知道的，一定是哪个村又有谁过世了，又或是去打牌了。吹喇叭的领头人接到办丧的主人家通知，拉着老搭档杨老师，一起去挣钱了。好几次，在丧事的场合，我看到杨老师鼓着腮帮子，吹得有力，而我背着书包一溜烟地就蹿过去了。至于杨老师打牌，我没见过，但班上的好多同学都说杨老师特别能打牌，有时一打就是打到天亮，然后跑来给我们上课。有几回，我盯着杨老师的眼睛看，倒是看到了他满脸的疲倦，还有讲课时的精神萎靡。

在这样的老师管束下，无疑，我们是快乐的，其他班差不多也都如此。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还傻乎乎地在庆幸：这样的自由快活，这是多么让人感觉美好而欢畅的事儿。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教训很深刻，在没有真正得到切实的教训之前，谁会真正明白和感受到，不是吗？这个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分数，是我们的一生、一辈子呀！

我还记得，班上有个女孩子，毕业当年就结婚了。农村女孩子不上学，结婚就注定早。这也是惯例了。

初中毕业，你没有在学校学到一技之长，你又能干什么呢？

我指给孩子看我上小学的地方，其实是想跟她说，时间真过得很快，你的爸爸妈妈也在老去，未来都要靠你自己。你现在不抓住时间和精力努力，将来你再想学，很难再有这样心无旁骛的条件了。中考分流就在眼前，孩子，你的人生路，现在我和妈妈在扶着你陪着你走；但没有学到本领，将来你一个人，可以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