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麟

从江北润扬大桥上过江，十几分钟就到了镇江西津渡。西津渡始成于三国时期，历代以来一直是我国南北水上交通人、货、漕运的枢纽。这里有唐朝以来大量的历史遗存，西津渡是我国历史悠久、规模最大、保存良好的渡口历史文化街区，被誉为“中国古渡博物馆”。

现在再从江南西津渡向北面瓜洲渡望去，有唐代张祜《题金陵渡》描述过：“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 在唐朝时，西津渡称为金陵渡，宋初才改名西津渡。唐代王湾的《次北固山》（次，停留意）形容两渡之间的江面更出彩：“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粮艘次第出西津，一片旗帆照水滨”的景象，今天早已看不到了。

用现在的眼光看，瓜洲渡显得空旷、野静、悠远；而西津渡则展示出繁华、古朴、典雅。

虽然是冬日也不是双休日，可是成群的游客一批批地涌来；而瓜洲渡仅有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音乐旋律伴游，还尚可见一两位老船娘倚着堤坝上的城墙，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的江边。

笔者更感兴趣的还是“一眼望千年的古街”。约1000米的街道巷子里基本上都是青砖和青石路。从唐以前的原始栈道，一直至宋元明清时的路面，可以看到街道的历史变迁。不同时期的车辙印依稀可见。还可见到唐宋时的过客吗？

可以想象，李白、白居易等名家曾从这里经过，明月或者春风也会伴着王安石回到江南岸的。但是来往最多的，只可能是苏东坡，这是有史书为证的。因为苏东坡在扬州为官，他又有一个好友，镇江金山寺的佛印和尚。

东坡自以为定力很高，有一天禅性大发，写下一首诗：“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八风系指得、失、谤、扬、赞、嘲、忧、喜），然后派人送去给佛印看。未料佛印看了评价说：“狗屁不通！”差人回去直说。东坡气得当即坐船过去理论。佛印笑道：“你不是说八风吹不动吗？为何一个屁就吹过来了？” 东坡知道上当了。

一次苏东坡与佛印在寺旁林中打坐，日移竹影，一片寂然。时间久了，佛印对东坡说：“观君坐姿，酷似佛祖。” 苏东坡听了心上欢喜，看到佛印的褐色袈裟逶迤在地，便道：“上人坐姿，活像一堆牛粪。” 佛印听了微笑而已。苏东坡暗自得意，这回让他吃了一记闷亏！回去告诉苏小妹，想不到她却说：“你又输了！试想佛印以佛心看你似佛，而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佛印呢？” 苏东坡忽悟，理亏的是自己啊。

位于西津渡山坡上的天然岩穴观音洞始建于宋朝，据说有219尊观音像。苏东坡曾与佛印去拜佛，看到观音手里也握着念珠，便问什么意思？佛印说：“观音也要念佛号呀。”“他念什么佛号？”“当然是念观音自己的佛号——南无观世音菩萨。”“为什么？”“因为求人不如求己啊！”

怀旧瓜洲渡，品今西津渡。回眸唐宋元明清，享受润扬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