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麟

中国最美的农村是哪里？婺源。不错。婺源最美的景致是哪里？篁岭。恭喜你答对啦。

婺源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与安徽省、浙江省交界。婺源县有着优美的生态环境，及厚重的古徽州历史文化传承。因我们曾去过婺源的晓起、江湾等村落，所以这次直奔篁岭而去。篁岭之美，美在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美在文化与生态的珠联璧合。

阳光初照，我们首先乘坐客运索道上了200多米高的山头，沿线在空中观赏了流动的田园美景。然后步行走上300米长的悬索桥。在桥上可看到万亩梯田花海。暮春时节，黄灿灿的油菜花与远山、近水、粉墙、黛瓦相映成趣。过了桥就来到了500多米的天街古巷。街巷两旁徽式商铺林立，茶坊、酒肆、书场、砚庄、篾铺，古趣盎然。村内官邸民居邻里相间，客馆、官厅、绣楼鳞次栉比，更有各具特色的慎德堂、五桂堂、树和堂镶嵌点缀，加之街上、田间辛勤劳作的村民和川流不息的旅客，构成了一幅流动着的“清明上山图”。

这么美的景色，怎么前些年未听说过呢？听了导游的解说，加之实地游览、观察和询问，才恍然大悟。

古徽州起源由来已久，三四千年前，这里就有人类劳垦生息。此地山高水险，天然封闭，被北方士族视为躲避战祸的“洞天福地”。中原人口经过多次南迁，到了明清时期徽商崛起，徽州村落达到鼎盛。到了晚清，由于徽商的衰落，太平天国时期战争的重创，以及各种自然灾害频发，天灾人祸，使繁荣昌盛的昔日徽州村镇衰落下去。蛰居高山腰中的篁岭是徽州村落的一个典型标本。

篁岭有着近600年的历史文化，曾经接连出过两个官居一品的尚书——曹文埴、曹振镛父子宰相；曾经村景繁荣，有祠堂、牌坊、书院，巷道纵横，桥井交错，但也一度走到消亡的边沿。篁岭山高田少，没有经济来源，改革开放后，农村劳务输出增多，村里的青壮年外出务工经商，剩下孤寡老人，子女教育问题和父母老人的医疗保健就显得尤为突出。随着农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生活理念的大改变，加之缺水和地质灾害，当地政府鼓励搬迁，村里人纷纷舍弃老宅迁离篁岭。到2009年篁岭就快速衰落成半“空心村”，大量旧房无人居住，年久失修腐烂倒塌，破烂不堪，一片衰落景象。

曾经繁荣一时的徽州古村眼看就要消失在城镇化的浪潮中。面对着这一切，篁岭有志青年勇于承担起古村落的拯救工作。

为了更好地规划修缮和保护，在篁岭山下交通便利的乡村公路旁建设邻排别墅，同篁岭老宅置换。然后对空置的篁岭古村，在保留古建筑原貌的前提下进行修缮保护，修旧如旧。

保护古村落，不仅仅停留在对村落建筑的修缮和保护上，乡土民俗文化是重点。为了更进一步做好古村落的保护工作，复原先前的人间烟火，不断地返聘有一技之长的原住民入住篁岭，朝晒暮收，田园耕种，做地道的婺源小吃，开油坊、砚庄、茶馆、篾铺，全面活化古村生活。就这样短短五年，一个濒临消亡的徽州古村被拯救下来，并在涅槃中重生，再现篁岭繁荣景象。

我们在街旁茶座稍息，一边品着婺源香茶，一边眺望窗外景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家家户户利用房前屋后及自家窗台架晒农作物。远远地粗看上去，约有茶叶、红椒、花生和玉米之类。当然每个季节不一样，各家各户也不尽相同，成了画家、摄影者追逐的“晒秋”美景。

暮色中，我们随着瀑布山泉水向山下走去，周边千棵古树环绕，万亩梯田簇拥，可见有红豆杉、香枫、樟树等珍稀古树。漫步在蜿蜒的林荫道上，宛如进入森林精灵的世界。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文化之所以绵延不绝的根本，一个超稳定农业社会的真谛，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离开篁岭时，我们还在不时地品味着这乡村文化的视觉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