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卫平
昨晚梦到母亲了!
今年的8月3日是母亲离开我们一周年的日子。当时在灵堂的供台上,小弟提议:摆上老妈“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纪念、缅怀这个有着67年党龄的农村党员。
母亲生于1937年6月,1956年7月入党,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经历过生活的难、生活的苦,但她一辈子识大体、顾大局、知善恶,从小就教我们兄弟五个无论何时何地,做人做事都要凭良心、讲道德、守规矩,更要懂得对底层社会的同情和怜悯。
母亲是前村姜家六个子女女儿中的老二(称二姐),成家后,父亲在当时的人民公社担任职员,后到海安参加社教工作队,父亲很少回家,母亲成了那个年代农村最辛苦的半边户,她怀着老三时,还坚持每天去生产队劳作,一直干到临盆前一天。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女人。小时候家里虽不富裕,但不论饮食起居还是孩子们上学读书,她总无微不至地照顾。只要有她在,再苦的日子都会亮堂起来。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却是个明事理的人,她是一名农村妇女党员,在大队、生产小队没有任何职务,但大小队临时性工作任务,如:征收农业税、农村合作医疗统筹、做重点计划生育人员的工作、邻里纠纷化解等,邻里乡亲都称她“老队长”。
那时计划生育不这么紧,老大、老二都是男孩,母亲很想要个女儿,但三、四、五胎全是“小子”,兄弟五个,五张嘴,五只书包,单凭父亲40元的薪金,家里日子过得很清贫。上顿接不上下顿,到邻居家借粮;化纤化肥袋子,用颜料染过后做的裤子,我们穿过;一条裤子老大穿旧后翻新改小,老二、老三再穿……她教诲我们勤俭过日子,更要过紧日子。
那年,父亲已调法庭工作,开庭时间已定,书面通知已送达原、被告双方。不巧,父亲的痛风复发了,脚背肿得锃亮,自己骑车、行走很困难。母亲便骑着自行车,行程10多里,驮着他从姜灶农村泥泞的小道上,送他去小海法庭开庭,可见她多么支持自己丈夫所钟爱的事业。
那年,征兵工作开始后,我向家人表达去当兵的心愿,母亲同父亲商量后,送我去了山东部队,从此我踏上漫漫绿色征途。后来,适逢上级的上级举办新闻干部培训班,我以3分之差,军考未第。母亲让父亲写信勉励我不要灰心,是自身努力、拼搏、奋斗还不够。
1985年,部队奉中央军委之命开赴云南边陲,参加对越防御作战。来到文山州马栗坡老山,深感能亲临战场,即使舍我自家性命亦不足惜,我毅然决然地奔向血与火的战场。红土地500多个日日夜夜“望星空”,“两地书”不断。母亲让父亲在信中叮嘱我,在注意安全的同时,一定要用报国之心奉献人生的砝码。作为战斗骨干,在红土地上我跻身于军官行列,受命于指挥排长一职。凯旋时,胸挂一枚金光闪闪的三等战功勋章。部队班师回营后,父亲携母亲专程到部队探亲,深夜长谈中,是一种励志、激励。后来,我在军、师、旅、团政治机关工作的十多年时间里,胸前挂有6枚三等军功章,还被任命到副团领导的岗位。深感:生命里,有个励志的母亲,我荣光!
1995年初秋,父亲刚退休两年因病走了,在我父亲去世28年后,母亲也随他而去了。
我从军22载、从警20多年来,曾无数次地面向庄严的党旗、国旗、军旗、警旗和党徽、国徽、军徽、警徽敬过礼,也曾在日常的公安执法执勤工作中,无数次地向陌生群众敬过礼,却唯独没有向自己的母亲敬过一个礼。每每想起这个事情,内心总是内疚万分。如今每每回老家,我都面向着父母亲的遗像,挺直身子,双脚并拢,恭恭敬敬地向他们敬上一个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