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隐
“对锺书同志在干校时,我不认识。”1982年2月24日,石明远致函钱锺书说道,“后来(去年或前年)从院简报上看转载了一位台湾学者评论校注的一本宋词、唐诗校注(具体名字记不清),评价极高,才知道是位学识非常渊博的学者。”此信见于《钱锺书杨绛亲友书札》,整理者只就寄信人做了注释,却未指出此文即孟令玲《钱锺书的〈宋诗选注〉》。
1980年6月16日,《参考消息》转载香港《文汇报》所刊王兆《第二个春天》,谈到“台报最近还发表了台湾的学者教授对大陆出的钱锺书《宋诗选注》的评介文章,这些文章一改过去全盘否定甚至谩骂的写法;采取了实事求是、客观分析的科学态度”。《文学评论》编辑部副主任敏泽看见以后,遂向钱锺书索要到孟文剪报,并转载至当年《文学评论》的第6期之上。据敏泽说,“发表时由我写了一个四百字的编者按,中说:‘本刊转载时,题目、原文字均未作任何更改。’这不完全符合事实。本文转载时,是删除了文章最后的一句话的”,此外“加了三条校释”。
其中“一条为关于一个方言‘刁蛮’的释义”。孟文有云“从这本书看得出钱氏的刁蛮可爱”,据敏泽注,则是“淘气聪明之意,如粤剧《刁蛮女郎呆女婿》”,如此释义“这是请教了钱先生的”。1984年8月14日,黄维梁自香港来北京拜访钱锺书,“杨绛女士问我一个问题:‘刁蛮是什么意思?’我颇感奇怪,略谓这大概是粤语词汇,有刁钻、蛮不讲理之意。我反问钱夫人为何有此一问。她说曾有人用‘刁蛮’来形容钱锺书”,所指即孟令玲。
至于“其它二条为纠正该文的失误”,即褚圣明应作褚慎明、柏泉应作柏蒂。但石明远又说,“那期简报上一个‘促狭’,字印错了。我还写信告诉了编辑部”,即以孟文“捉狭”为误,实则从提手旁或单人旁两体皆通,也是“刁钻、蛮不讲理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