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

迷你剧《我的阿勒泰》爆火后，李娟的作品又一次受到读者的热烈关注。这一次，我读完了一直想读却一直拖着没读的《冬牧场》。李娟自言若非要选一本书作为“代表作”的话，非《冬牧场》莫属。确实，《冬牧场》写得让我无比心动，山野有光，再颠簸的生活也能闪亮地过。

这部作品记录的是一个漫长的冬天。李娟跟随哈萨克牧民进入冬牧场，生活了三个月。她用文字记录下冬牧场的生存景观，那些寂寥而单调的日子，艰难而封闭的生活，牧民们很少有机会同外界交流，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自我调节心情，喝茶、绣花、逗猫狗、修修补补……而其中，音乐更是疗愈情绪的一剂重要良药。

李娟寄居在当地牧民居麻的“冬窝子”里。粗汉子居麻竟也喜欢听音乐。每当音箱里响起《黑走马》，居麻就坐不住了，盘着腿坐在花毡上跳了起来。女儿加玛也晃动双肩轻轻附和。当居麻夫妻俩都不在家的时候，李娟和加玛就找出《黑走马》，疯跳个没完。那是荒野里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冬牧场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路过牧场的陌生人，可以直接去到某户人家的“冬窝子”，坐下来喝两碗茶歇个脚。如果主人家里有冬不拉琴，还会轮流表演一把。如果恰好播放《黑走马》，大家就会骄傲又优雅地跳起舞来，连抱着婴儿的漂亮妇人也会马上把婴儿塞给别人，跟着跳起来。李娟说，在荒野里，接受别人的帮助与款待，同帮助和款待别人一样重要。

黑走马，在哈萨克语里意为“黑色的走马”。哈萨克族有句古老的谚语：“歌和马是哈萨克的两只翅膀”。马是哈萨克族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和伙伴，而通体黑亮的“黑走马”更是马中尤物。骑上黑走马，那是哈萨克族人的荣耀。难怪，他们都爱伴着《黑走马》的音乐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