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笑
据陈子善《戴望舒诗集三种》,“《望舒诗稿》有个奇怪也可以说是奇特之处,即目录上标明有自序,书中却无自序。到底是戴望舒写了自序最后由于某种原因未用,还是根本没写,已不可知”。在陈子善之前,施蛰存也曾注意到这个问题,他说,“上海杂志公司老板张静庐,知道望舒的诗能有销路”,此前出版《我的记忆》《望舒草》便是明证,“他就请望舒再编一本诗集应市”,但戴望舒因家庭变故和兴趣转移,“没有诗了”,所以“不得不把《我的记忆》中被删汰的十八首又全部收进去,加上《望舒草》和五六首新作,一共六十三首,题名《望舒诗稿》。这本诗稿的目次页上,第一篇是自序,但书中并无序文。我查了四五个印本,都无序文。可知是急于出版,来不及等作者的序文,而目录上却没有删掉”。
其实,据知情人介绍,此书并未“急于出版”,反倒“被搁起来”。1936年,“戴诗人把《我的记忆》和《望舒草》合成一部,又加上在《现代月刊》刊过的诗论以及用法文写的五首诗,总名叫《望舒少作》,交上海杂志公司出版。3月间开始付排,5月间就全部排竣了,纸版也已打好,但是张老板的算盘是精透的,他认为《望舒少作》不能与《望舒草》相提并论,换句话说,戴诗人在目前是卖不出铜钿了,所以迟迟不出”。11月间“几次去函催问张静庐,张老板却置之不理,气得戴诗人暴躁如雷,亲自跑到公司去质问,并声明如再延迟不出书的话,则老实不客气的解除合同”,最终才在次年1月出版,书名改为《望舒诗稿》。而其之所以无自序,可能是戴诗人缺少了兴致吧。
1998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现代诗歌名家名作原版库”重排《望舒诗稿》,目录“自序”两字照录。而百花文艺出版社“现代文学名著原版珍藏”专辑则据原版影印,2005年版已然挖去“自序”字样,2018年版却又补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