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庆
从事文字工作多年,退休后回望总结,我发现:无论是在党政机关还是军事机关,要想面对临时性、突击性文字材料任务也能不怵不乱,最重要的是平时就要熟悉情况、加强写作素材的积累和“储备”,做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1979年,我在南京军区某师536团政治处宣传股初任干事时,刚从基层到机关,没有经验,股长叫干啥就干啥,满足于完成一时的任务。1981年下半年,股长去南京政治学院进修后,宣传股由我临时负责。我整天疲于应付,不懂得素材积累的重要性,常常被突击性文字材料任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1983年年初,第60军在536团召开新老兵分编分训现场会,一开始团里只安排了一份政治教育经验介绍,军工作组进驻团部后,临时决定增加两份材料,一份是全团战士文化教育经验,另一份是连队俱乐部开展文体活动的经验。3份材料都是宣传教育口子上的。这时距离现场会召开只有一个星期,材料组一时调整不出力量来,宣传口子的材料理所当然地都落到我一个人的肩上。
由于手上没有更多素材,我只好临时下连寻找、挖掘,白天调查采访,夜里在灯下爬格子,两天一篇材料,一个星期内基本没有睡觉。当最后一篇经验材料在天亮时塞进工作组宿舍门缝时,我累得差点趴了下来,回到宿舍后,衣服、皮鞋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次任务完成后,工作组对我的突击应变给予了表扬,而我心里十分明白,要是平时多积累,就不会这样累。此后,我头脑里时刻有“储备粮食”的意识,收集、记录了大量素材。这一习惯给后来的日常工作带来了很大方便,遇到临时突击性写作任务,随时拿得出来。
记忆最深的是1996年9月中旬,我出差途中,南通军分区首长让我连夜写一份经验材料,讲讲军分区是如何抓到角斜“红旗民兵团”这个全国典型的。
1966年3月,海安县角斜民兵团被中共中央华东局、南京军区命名为“红旗民兵团”。1996年5月,江苏省在海安县召开角斜“红旗民兵团”命名30周年纪念大会,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部长迟浩田上将应邀出席。
为做好角斜“红旗民兵团”的宣传报道,时任南通军分区政治部宣传保卫科科长的我,一年前就在军分区副政委王印庭、政治部副主任何锦泉的带领下,在角斜蹲点,深入村组和群众家中调查研究。其间,我查阅了“红旗民兵团”命名以来的所有新闻宣传资料、工作总结和大事记,积累了大量素材,纪念大会前后,写出了《红旗飘飘30年》经验通讯以及《中南海的红旗情》《许世友的红旗情》等系列报道。1996年9月,“红旗民兵团”作为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在全国民兵预备役战线上树起的一面旗帜,引起解放军总部机关和首都新闻界的关注,新华社、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新闻单位,特邀南京军区政治部群工部和江苏省军区政治部新闻组赴京介绍“红旗民兵团”事迹。
9月中旬,我带着“红旗民兵团”的事迹材料、纪实通讯等重头稿件,提前一天赶到了南京,却临时接到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张树民大校的电话,说南通军分区还要提供一份如何培养角斜“红旗民兵团”这个典型的经验,要我突击写一下。军令如山倒,不好讲价钱。然而,领导预先没有布置,手上没有参考材料也没有工作日记,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晚饭后,我在招待所四周连转了好几圈,一方面稳定自己的情绪,另一方面快速回忆梳理那几年军分区党委、首长所做的工作,如军分区党委常委会的几次专题研究以及我随司令员、政委几次去角斜检查民兵工作和蹲点期间的所见所闻等。有几个数据和日期吃不准,我随即与有关同志联系、核实。大约8点钟,我回到了房间,从标题制作到完成初稿,用了4个多小时,写成了《在揭短中帮 在摔打中扶——南通军分区抓角斜“红旗民兵团”的经验》。第二天一早,反复推敲后,我请招待所打印传真到军分区。军分区首长审阅后回复“很好”。
带着一套角斜“红旗民兵团”事迹、经验和这份墨迹未干的打印材料,当天下午,我和军区、省军区政治部有关首长、工作人员,从南京禄口机场飞到了北京。这份临时追加的经验,分别被《中国国防报》《中国民兵》以及国防大学的《国防》等报刊刊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