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带着母亲送的野生甲鱼去了菜市场。“3斤1两,360卖不?”摊主瞅着这团“活宝”直眼热。我笑着摇头:“不卖,帮杀了吧,麻烦剁成碎块。我母亲说,好料得配细工。”
这甲鱼是周末回老家,母亲硬要我带回城的“极品”,也是她的“战利品”:背甲棕褐带黑斑,摸起来粗粝得像岁月刻的纹路;掀开壳,裙边厚得能挂住筷子。她说:“野生的鲜,得配土猪肉才不辜负。”转去隔壁土猪肉摊,挑了块带皮后蹄髈。
扭动煤气灶的开关,厨房里迅速热闹起来。一口黑铁锅坐灶上,油温刚爬上锅壁,撒把冰糖进去,看糖粒慢慢融化成琥珀色,“嗞啦”一声,把肉块丢了进去。另一边,焯好的甲鱼块进了锅。料酒去腥,姜片、蒜头爆香,生抽提鲜,再倒两瓶矿泉水。盖上锅盖,听锅里“咕嘟咕嘟”响。
等肉煨得酥软,把肉盛进甲鱼的锅,大火收汁。掀开锅盖那刻,热气裹着浓香扑了满脸,只见甲鱼的裙边炖得半透明,像凝固的蜜;蹄髈的肥油全化在汤里,瘦肉软嫩得能抿化;甲鱼肉吸饱了汤汁,用筷子一戳,能拉出透亮的丝。我忽然成就感爆棚。
忽然想起小时候,总喜欢蹲在灶台边看母亲烧菜。她擦着汗说:“做菜要用心,就像对人,要把最实在的滋味捧到对方面前。”原来这锅甲鱼烧肉里藏着顾家庄的泥香、火候的分寸,更藏着母亲的传承。她教会我,高端的食材从不需要花哨,一颗认真对待的心就是最好的调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