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冲

1942—1943年东南地区敌我斗争形势图

尽管日本政府极力否认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对中国实施过化学战的事实，但从目前揭露的许多事实看，侵华日军分别在东北、华北、华南等地区的许多战场使用毒气，那么当年侵华日军有没有在海启地区使用毒气呢？前不久笔者为宣讲党史教育课而寻找东南警卫团的战斗资料时，发现了秦镜大校的一篇《参加东南警卫团前后》的回忆文章，确认侵华日军曾向东南警卫团使用过毒气！

秦镜，出生于1919年12月，江苏启东县大兴镇人,1938年7月参加通海抗日游击指挥部,受指挥部内共产党员的影响，不久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秦镜从游击指挥部转入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三纵五团，历任排长、特务连连长,1941年海启警卫团成立时，秦镜所在连队被编入海启警卫团，成为海启警卫团的主力之一，1942年海启警卫团更名为东南警卫团，秦镜任东南警卫团二营营长。以后历任华东野战军四纵队教导团团长、23军副参谋长、69师师长等职，解放后任济南军区67军参谋长、副军长、济南陆军学校副校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校军衔，1960年晋升大校军衔，2013年在南京去世，享年95岁。2002年秦镜来启东参观访问时，应邀留下了一篇《参加东南警卫团前后》的书稿。其中写下了一段关于日军当年使用毒气弹的回忆。

日军在海启地区使用毒气弹就发生在秦镜任东南警卫团二营营长期间。1942年日军在海启地区的大扫荡失败后，开始组织大“清剿”，他们从南通、泰州等苏北地区增调来2000多兵力，集中于茅镇、四甲、掘港、吕四、汇龙等主要集镇，同时培训了进行“清剿”的伪军政人员，封锁了海启的江面与海面，企图集中力量一举消灭海启地区的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抗日武装。为了减轻敌人对海启地区的压力，苏中军区及一师师部也向各地发出了指示，要求各地积极寻找战机，主动向日伪发动进攻，以减轻海启地区的压力。这时东南行署（海启地区因地处苏中东南部而得名）和东南警卫团已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正严阵以待。

1942年9月16日，敌人探听到我新四军一师指挥部驻扎在海门东区的海复镇（今启东市海复镇），粟裕师长就在海复镇（当年师部在今启东东南中学校园内）。于是驻在吕四、汇龙、海复等地的日伪军兵分三路包围海复（实际上粟裕师长及一师指挥部已在二天前秘密转移）。时任东南警卫团团长的梅嘉生决定将计就计，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梅嘉生在得到敌人来进攻海复镇的情报后及时从中央镇、聚阳镇等根据地抽调了三个营，来对付敌人的三路进攻。三个营预先设伏在青纱帐里，一营由西向东进攻，二营即由秦镜营长带领打击自东南方向来犯之敌，三营作第二梯队。伪军首先进入了伏击圈，一营和二营及时发起进攻，敌人猝不及防，死伤大半，伪军团长也在战斗中丧命，伪军少了指挥官，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大部分当了俘虏。这时三营立即扑向日军，敌人尽管装备精良，但在短距离的战斗中，大炮一时又派不上用处，因此被打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向二营四连阵地方向（即海复镇东北方向）突围，又遭到四连的顽强阻击。这时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摔出了毒气弹，一时间黄色毒气嗤嗤冒烟，顷刻间烟雾弥漫，令人窒息，四连战士个个涕泪交流，无法睁眼。有些老战士曾听到过一些防化知识，立即提醒大家赶快用湿毛巾捂嘴，但近处又没有水，这时又有战士提醒用小便撒湿毛巾，但由于突如其来神经紧张，哪来小便？这时教导员周蜜好容易解出了小便，但也湿不掉几条毛巾，解决不掉大问题……就这样日本鬼子乘着烟雾、乘着我方注意力无法集中之际逃走了。这次战斗牺牲了不少战士，五连指导员也在这次战斗中牺牲，更有许多指战员受到了毒气的伤害。秦镜在文章中最后回忆说：由于他们的阵地在海复镇东南，毒气是顺着风从东北方向吹向西南方向的，总算逃过了一劫。

这场战斗，尽管敌人使用了化学武器，大部分鬼子逃走了，但还是被我们抓到了大量俘虏（伪军为主）。同时由于敌人使用了这种反人道反国际法的化学武器，更加激起了海启地区军民对日本鬼子的憎恨，海启军民以满腔的怒火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反“清剿”反“封锁”的斗争中去，使得敌人惶惶不可终日。据苏中四分区出版的东南报社编著的《血腥的旗帜》统计：1943年海启地区军民全年开展大小战斗1098次，毙伤鬼子316名，毙伤伪军455名，俘鬼子伪军348人。其中东南警卫团进行大小战斗73次，毙伤鬼子118名（其中毙57名），毙伤伪军124名（其中毙85名），俘伪军164名；据行署9个区队统计共进行大小战斗391次，毙伤鬼子171名（其中毙87名），毙伤伪军253名，俘伪军101名；行署民兵开展大小战斗634次，毙伤鬼子27名（其中毙17名），毙伤伪军78名（其中毙43名），俘伪军81名，另外还活捉了2名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