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生

斑斓腾啸的虎年过去，文静平和的兔年来临，兔的生肖歌称：“兔子心地最善良，前虎后龙心不慌”，是人们对兔子的赞美。不由想起古来南通人就喜欢扎制的、标志性吉祥物兔儿灯来。

旧有传说，有只飞落凡间的神鸟被猎人误杀，玉帝大怒，下令天兵天将放火烧毁人间万物。玉帝女儿不忍百姓受难，悄悄下凡于元宵当日，让家家户户都挂起灯笼，用一片红光瞒天过海，从此，正月十五挂灯笼的习俗代代相传。到了唐朝，将兔子视作吉祥之物的百姓，将许多灯笼制成兔子外形，可使五谷丰登、人畜兴旺；且月亮里有玉兔，元宵佳节是全年里第一个月圆之时，神形可爱的兔儿灯又代表着大家对阖家团圆的美好期盼。

南通兔儿灯的特点如简笔漫画，横几圈竹篾、竖几圈竹篾相套扎牢，脸部用两圆圈竹篾，长耳再来两片椭圆形竹篾，加上短小的尾巴，兔儿灯的骨架即组合成功。找两根竹管做下轴、装四只树枝锯成的圆轮，每一块立面都单独裱糊好，再描上红眼粘上短尾巴，背上开个方形的口，就可以把蜡烛插进去了。在造型上只要灯骨架均衡，兔子头摆放位置准确，保持昂首挺胸美观有神就行。这对于春天能扎南通六角风筝的，即使粗手笨脚的小男孩也不难做，且看了自己做的兔子灯很有成就感。到了除夕春节晚上，灯肚中央插上蜡烛，就可拉到街边小巷边走边展示了，正月十三上灯到十八落灯，兔儿灯更是孩童们夜晚奔东跑西的亮丽玩具。

往日南通扎兔儿灯的，多为俗称的扎库匠所制。扎制兔儿灯对他们来说是小把戏，销量很大。其实各家老人为孙辈自制的也不少，过去南通兔儿灯以白色为主，到了上世纪80年代，出现身披红绿剪纸作须毛的彩灯，也有红绿纸糊彩色兔灯，且越做越大，甚至下放木板装四个轴承，可将小孩放坐在兔灯中拉了各处跑，成为街头一景。新世纪来临，手工兔儿灯价格不断上升，便宜的浙江义乌充气兔儿灯、塑料兔儿灯大量涌入市场，让昔日扎制的乐趣、手工的传统艺术荡然无存。

当代南通地区扎制兔儿灯的著名艺人有：启东市寅阳镇的强直性脊柱炎患者，身体依靠双拐支撑的46岁残疾人陈泉，拾起信心自强不息为母分忧，成为兔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说，这些兔子灯凝结了自己的心血，也寄托了他对大家最美好的祝福——小小兔子灯寄寓“福禄寿”。通州区骑岸五总镇的顾福平、十总镇70多岁高龄的丁顺如，年年春节前都要做一批兔儿灯，“看上去虽然简单，做一只要花上两小时左右。”与老伴轮流骑着三轮车到金沙城区或是石港等地去卖。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卖40只左右，这些亲手制作的兔儿灯饱含着艰辛，赚钱是次要的，看了怀旧人士对传统手艺的喜欢，自己主要图个开心。

2016年1月，南通灯彩入选第四批江苏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从南通工艺美术研究所走出来的南通“包灯”第四代传人、秉承钱桂亭大师技艺，1996年被评为江苏省工艺美术名人、2011年被评为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的何林祥说，南通包灯以小巧精致、以仿生拟形见长。“生肖灯是在传统兔儿灯的基础上发展而来，造型夸张传神、色彩亮丽缤纷。每年制作一种生肖灯，现在除了狗、鸡、猪，其余9种生肖灯都已面世。”南通俗话说：“拖只兔儿灯，百病不易生。”在疫情逐渐好转的2023兔年新春，愿南通百姓在欣赏传统的兔儿灯时，兔儿灯走到哪里将福气就传到哪里，让其勃勃生机给大家带来健康、快乐和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