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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善和丑恶 ——读王履辉长篇小说《天道酬正》

2019-08-06 15:41:44 来源： 南通网

□祖丁远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小说家王履辉的长篇小说《天道酬正》日前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小说颂扬了美、真、善，同时也棒喝了权、色、贪。

小说以金银眼波斯猫隐喻某些人的腐败现象，颇有深意。1972年农历鼠年来临之际，张大千先生想起了原来自己养过的一只波斯猫，画了一幅《金银眼波斯猫》。《天道酬正》写高干华之虎与建筑老板马冲浪，相互戏谑对方是金银眼波斯猫的这一构思与联想，正是从张大千画中受到的启发吧。张大千的那只波斯猫，曾被徐悲鸿抱去养过数月。悲鸿写道：“此猫驯扰可喜，但不捕鼠，且与同器而食，为可怪耳。噫，以之视今又何怪耶。”作者写华之虎以“此猫驯扰可喜”，说马冲浪也“驯扰可喜”。这就揭示了在拥有权力的华之虎眼中，以其权力为生的马冲浪，只不过是他驯养的一只波斯猫而已。以此反映了华之虎的社会主从观：官为主而民为从。

在马冲浪谈到价格双规制、计划批文能赚钱的时候，华之虎与马冲浪有过这样一段对话。华之虎说：“这事也让你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好比金子，钱不过是银子。这一说你明白了吧！”马冲浪说：“这一比我明白了，金子比银子珍贵得多。金贵银贱哟！”

还有一次两人在小酒店，马冲浪被一女的诈了20元后，华之虎说：“欢喜这女人啊，不说女人是祸水了。那是蜜蜂酿的蜜，能甜醉死你。她不怕你有权，她能向你借到权。她不怕你有钱，她能掏空你钱包。厉害啊真厉害。所以有人说这女色的色是魂，能把男人的魂勾引走。”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村小伙马冲浪，就这样在华之虎教唆下竟总结出了一个荒诞的生存法则：“权是金，钱是银，金贵银贱。色是魂，软金银，交换最灵。权钱色三欲是腐败的根，却又是交换中的一张通行证。”

王履辉从这一荒诞的生存法则中，挖出了腐败的根源，揭示了权力腐败危害。在华之虎被捕后，走投无路的马冲浪妄图通过女色行贿银行楚科长搞贷款，不料被公安逮个正着。案发后，马冲浪逃回家，“好像怕猫被人抢走似的紧紧抱着”，突然，马冲浪又发疯似的抽打起两只猫眼来，骂一句打一下：“捣糨糊，你金眼能看权吧？你银眼能看钱吧？你华之虎也是波斯猫。还说权好比金子！钱好比银子！金子银子个屁！现在你还有什么权？还有什么钱？你还说女人的色能勾魂？色个屁！不出了事？”这是绝望的马冲浪在控诉荒诞生存法则的教父华之虎。由此可见，华的信徒们纵然有一尺魔高，在一丈道高下不堪一击地崩盘了。

在华之虎受审后，波斯猫突然瞎了双眼，而且瞎眼猫已经怀了孕。马冲浪跳江自尽后，牛大卫在妻辞世后向师冰情求爱时，怀孕的瞎眼猫生了只纯白的猫崽。一星期后，猫崽开了眼，不再是一只金色与一只银色眼睛了，牛大卫与师冰情也终成了眷属。这些画龙点睛之笔，隐喻得实在高明。

还有，师冰情听到儿歌“两只老虎”后，即兴哼起了猫歌：“两只眼睛，两只眼睛，一只金，一只银，一只崇拜大印，一只喜欢钱银，真奇怪，真奇怪！”再到后来，成了“疯尼姑”的师冰情“疯”唱起猫歌来：“两只眼睛，两只眼睛，没有金，没有银，夺回他大印，罚没他钱银，真痛快，真痛快！”写得绝！律师牛大卫对那首《两只老虎》的儿歌作了哲理分析：“没有耳朵的时候，人不会听进真善美的教诲。如此，我行我素者，必定会留下贪嗔痴的尾巴。有耳朵者，则没有尾巴。”

总之，作者的这些暴露是为歌颂服务的。接替华之虎权位的马列行，与江海公司老板劳天助的事业大获成功，当然是歌颂。这种在暴露映衬下的歌颂，给人指明了一个正确的前进方向。对宋月芳、牛大卫、师冰情等美善所作的歌颂，也无一不是对丑恶的一种控诉与批判。细读这部小说，正如吴镕先生在序中说的，“是一部值得咀嚼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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