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之俊

　　1929年9月，钱锺书考进清华大学外文系。大学四年，成绩突出，受到很多老师激赏。当时外文系有哪些教授后来成了钱锺书的老师呢？

　　清华外文系1926年成立，时称西洋文学系，1928年更名为外国语文系。外文系阵容相对全国其他外文系来说，实力肯定是强的。钱锺书清华同班同学甘毓津回忆：“当时的教授阵容很强，我想，如果学生学得不好，只能怪自己。”（甘毓津《离校五十年》，《清华校友通讯》新83期校庆专辑，1983年4月29日）

　　钱锺书刚进清华这一学年，文学院院长是杨振声，外文系教师有：王文显（系主任）、翟孟生、吴宓、瑞恰慈（新聘）、温德、吴可读、艾锷、毕莲、常浩德、裴鲁、石泰安（新聘）、陈福田、叶崇智、杨丙辰（兼任）、温源宁（兼任），讲师：钱稻孙。（《国立清华大学校刊》1929年9月16日第86期，公布之“国立清华大学十八年度教授及讲师一览”）其中，叶崇智即叶公超也。叶公超和温源宁当时的关系在北大，在清华是兼职教授，按两校之间形成的惯例，他们俩在北大可能只能拿讲师的工资。

　　《校刊》公布的是外文系专任教师，像冯友兰、张申府等后来对钱锺书有很大影响的“恩师”，是文学院哲学系的教师，给外文系上的是公共课。清华外文系一年级多是文学院共同的必修科目，到大二时才开始逐渐上专业课。

　　外文系老师当然不止这些，也不是固定的，以后四年间，也在变化之中。如1932年10月，钱锺书大四这一学年，《校刊》第442期公布了二十一年度清华大学教师一览表，其中文学院院长是冯友兰，外国语文系主任王文显，教授只有毕莲、陈福田、吴宓、温德和钱稻孙。兼任教师未在列。钱锺书在清华期间，外文系主任都是王文显（1932年休假由吴宓代理），一直到1936年，开始由陈福田担任。

　　这些老师中，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担任过钱锺书的老师。钱锺书同班好友许振德回忆中提及的老师，可以确定教过钱锺书，也可以看出教过哪些课程：“大一国文课由杨树达先生教授……间周作文一次，另由教员邹湘乔先生评阅。大一外文系英文课由叶公超先生讲授……北大英语系主任温源宁先生，亦在友好制度下前来清华授课……温师授十九世纪文学及文学批评两科……吴师宓号雨僧……在外文系担任古典文学及浪漫诗人二科，间亦教授翻译。授业恩师中，尚有授西洋通史之孔师繁霱，逻辑学之冯友兰，文字学之毕莲女士Miss Bille（美籍），西洋文学史之翟孟生R.D.Jameson，体育主任马师约翰，体育教员凃文先生，篮球教练赵逢珠先生……”（许振德《水木清华四十年》，《清华校友通讯》1973年新44期校庆专刊）

　　杨树达先生是中文系教授，大一国文自然是公共课。当时中文系教授尚有朱自清（系主任）、陈寅恪、刘文典、俞平伯、闻一多等名学者。钱锺书晚年读过陈寅恪的诗后，后悔没有选陈先生的课。这话当然也不必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