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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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了小朋友，还是双胞胎，自然会有朋友开玩笑地问：你还有时间做学问吗？

我就想起胡适的诗《回向》，里面有两句：“他们受得，我也受得！”

诗是写佛陀的。佛陀本想向山上去，山上安宁，而人世却在风雨中；但他想到众生皆苦，就又掉头向山下走去——是谓“回向”。至于山下的雨横风狂，“他们受得，我也受得”！而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自比佛陀，更不敢自比有忧众生之忧的胸怀。我只是为一己之骨血做一点事而已。

我们都承受了被父母养育的幸福，也应承受养育儿女的辛苦，“他们受得，我也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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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地球是极特殊的，正因为地球有适宜生命存在的种种条件，才会有生命的出现。比如，太阳系处于恒星稀疏的地方，否则高能辐射会消灭一切形式的生命；地球跟太阳不远不近，同时其他行星能干扰彗星的运行，也减少了陨星撞击地球的概率；地球不大不小，太大则大气压力过高，太小又无法维持大气层和水；化学元素的组合也恰到好处，氧太多或太少，生命都无法形成……所以地球是最适合生命存在的星球。

作为外行，我有点怀疑这种思路。地球生命是在地球这种环境中形成的，它当然最适合这种环境，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其他环境就不能形成适应其他环境的生命呢？（好比说，陆地最适合人类，但海洋不是也产生了最适合它的鱼类吗？）

这种思路有一个不自觉的前提：生命就应当是地球生命这种样子，地球生命就是唯一可能的生命样式，那么自然只有地球才是适宜生命的产生和进化啦。照这种思路，只有像地球一样的地方，才会出现生命，所以，天文学家总想找到另一个地球。而这也意味着，地球生命是无比幸运的，人类是无比幸运的——我们恰恰拥有了宇宙的“应许之地”。

可是，宇宙如此无垠，为什么生命就必定要跟地球生命一个样子呢？比如说，为什么生命就非得在有水、有空气的环境中孕育呢？我们凭什么觉得可以穷尽生命的可能性呢？